我靜靜的看著他,心裏有些氣,想回去,卻被他攔住,然後他把頭低下來,用下巴抵在我的額頭上,冰冰涼涼的臉和月色混為一體。想著剛才他出手傷人,心裏頓時生出一陣厭煩,順手把他推開。
“把麵具摘掉吧!旭堯,我知道是你!”我生氣的說道。
他倒也爽快,把麵具摘了下來,狠狠的扔向水中,麵具落水時,濺出“咚”的一聲響。然後,輕輕的飄在水麵上,像是被主人遺棄的垃圾。慘淡的,仿佛剛才的繁榮與它無關。
過了一會,他平靜了一些,看著我:“知道是我,還和別人躲在暗處,那樣嘲笑我!笑我什麼!哦,想起來了,說我是‘豬’!我是豬,配不上你,會糟蹋了你這朵美麗的鮮花是吧?那你幹嘛不離開我,離開我啊,去找配得上你的人......”他越加氣憤。說話的聲音也激昂起伏,尖銳冰冷的話語,就如這夜風。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湖對麵岸邊上,孤單的站著望陽學長。別墅外也孤單的站著一個亮白的細長的身影,我看著激動的旭堯,他細致的臉因為生氣而微微發紅。
“旭堯,當我為舞會的衣服而煩憂時,你害怕我在別人麵前抬不起頭來,而精心為我準備禮服;當你害怕舞會上,會有人欺負我時,而苦心隱藏,來這裏保護我;當你看到有人奚落我時,又那麼不顧一切的,及時出現在我麵前邀請我,讓我成為受人矚目的公主!這所有的一切都讓我明白:你—林旭堯,是那麼的用心在愛我!怎能叫我不感動。可是當我和望陽學長講幾句話,你就變得那麼不可理喻時,我的心就很難受!那樣的表現算什麼?是無理取鬧還是自私自利……旭堯,我可以原諒:你因為誤會和不了解一個人而做出那樣輕率的舉動。可是,我真的很難原諒你是那麼的不相信我!我怎麼會和別人躲起來嘲笑你呢!你內心到底有多麼的脆弱和敏感,讓你變得那麼不可理喻。”我越說越激動,先前的冷靜被不被他相信的傷心所取代,淚水忍不住要流下來,我轉過背去,不讓他看見我此刻的眼睛,越是不想讓他看見,眼淚就越不爭氣,使勁往下掉!
林旭堯從沒見過我這樣,也沒聽我說過那麼多話。他的氣憤被我的傷心給壓下去了,於是他不知所措的看了我一會,伸出手想把我轉到他的麵前,可是我的淚水已經流了出來。我不想讓他看見,我隻好順手把他推開,向前走了兩步。
原本,我站在水邊,由於夜燈看不清的緣故,我以為前麵是一塊木板橋。這往前走兩步正好上了那塊“木板”,才發現那是一塊靠岸的活動的木筏。這一推,那個竹筏一動,我又失去重心,我急了,慌亂的叫著林旭堯。
他也急了,忙伸手來抓我,見夠不著,他大步一跨也上了竹筏。我們一起扶住彼此,然後站定。竹筏因為突然承受兩個人的重量,一下子吃水很深。冰冷的湖水,浸入腳底。我們相視一笑,把剛才的不歡一掃而過。
有時候,相愛的兩個人真的很神奇,剛剛還風雨飄搖的兩個人此刻又豔陽高照。
“哇,好險啊!這一掉下去,你可就真成了今晚穿衣的主題—人魚,了啊!哈哈......”
“還笑,待會給人家道歉去!不明就裏的打人家那麼重。”我沒好氣的說道。
“誰叫他說那麼......難聽的話了......就是不去。”他倔道。像小孩子似的把頭偏向一邊,倔強的鼻子對著月光,像是披了一層潔白的光,我心中一稟,是從小缺少關愛吧,不然內心怎麼那般敏感和偏激。
“你不了解他,學長是很幽默的。他說那話就是認同了你,也是祝福我們的意思......”我還沒說完,他就把手放在我的嘴上,示意我不要再講下去。
我看著他,一動也不敢不動,他低下頭,親吻我的臉頰,本想打斷他,可我的身體卻可恥的顫動。幸福的感覺彌漫全身......在這樣的夜色裏,我們站在竹筏上相親相愛,竹筏載著我們飄過水上的點點蓮花。我們相擁的身影倒影在水裏,波動著波動著仿佛把我們的幸福傳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