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成長的煩惱(1 / 3)

我聽人家說:女兒的性格會像爸爸的多。但我的性格卻像極了我的媽媽,永遠的溫柔、善良、順從、膽小,從不懂得反抗和叛逆。

即使是媽媽就快要生我的時候,爸爸還是把媒人請到家裏來,托這個媒人為他介紹新的女人,那個時候,媽媽還是默默的忍受,忍受心理和身理的雙重痛苦,安靜的把我生下來。

剛生下那會,來的客人看了,都搖頭說:“恐怕養不活......”

媽媽咬咬牙,拿出極少的堅定,眼裏噙著淚水,看著爸爸,“好歹是條命啊!”年輕好看的爸爸也不說什麼,他在一旁看著媽媽仔仔細細的喂我,幹笑了一聲,便走了出去,沒有抱我一下。

即使隻得到那麼點的祝福跟期望,我還是奇跡般的成活,長大。並且越來越可愛,媽媽回憶那時候的我有兩隻亮晶晶的眼睛,仿佛會笑……長大後,再也看不出嬰孩時期的那種孱弱。爸爸並沒有因為我的到來而改變多少,他還是愛找其他的女人了,出去後,常常幾天的不回家。

每次隻要他出去,我都會看見媽媽,獨自坐在那昏暗的燈光下,悄無聲息的流淚,晶瑩的淚水再被她悄無聲息的擦幹。這樣的安靜著,就像她悄無聲息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一樣。

四歲的時候,一向比較疼愛我的奶奶去世了。那天家裏來了許多的人,也帶來了許多小夥伴。家裏燈火通明,鑼鼓喧天,熱鬧非凡,當我被媽媽強製地拉著穿上孝服的時候。,我這才開始不開心起來,因為寬大的孝服,讓我老是跑在那些夥伴的後麵,他們邊跑還邊喊:“鬼來啦!鬼來啦!!”

奶奶下葬的那一天,天空也陰沉沉的。幾個穿黑衣的壯小夥,慢慢的把粗粗的木棒從肩頭放下,底下那放著奶奶的黑“盒子”也慢慢往下降。我正看得起勁時,媽媽拉住我,把我最裏麵的衣服翻出來,然後用她手上的大剪刀,把那衣服剪了一個小小的三角。

我心疼著,那件還沒穿兩次的衣服就被媽媽剪了個洞,心裏一陣委屈,拉住媽媽道:“媽媽,你剪壞了我的衣服,我要告(訴)奶奶去......哼!”

“雨秋......”媽媽蹲下來,把我臉頰的淚水輕輕的抹掉。她的手粗粗的滿是老繭,硌著我的臉生痛,我急忙躲開了。她頓了一下,又道,“雨秋,奶奶以後就睡在裏麵了,然後奶奶就會飛上天,永遠守護我們的家,永遠保佑我們的雨秋了!隻是......有一個條件,就是從今以後,雨秋就再也見不著奶奶了......”

“哇,奶奶會飛上天!那是天使咯......她會看見我嗎?如果,雨秋想見奶奶,也不可以見嗎?”媽媽一聽,用她那粗粗的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把她手中一疊的三角交給了爸爸。爸爸拿著,走到“盒子”麵前,再把它們放到了奶奶身邊。

後來,我記得,他們開始一點一點的往上麵蓋土。我突然想起媽媽說的話,雨秋以後就再也見不著奶奶了......我想,那以後就沒有人疼我了!心裏一真難受,嘴裏叫著“奶奶”便跑到了慢慢變平的土坑上。一鏟子土不小心,從我頭頂蓋了下來,土落到我的臉上、嘴裏、眼裏都是,難受極了,於是我大哭起來,爸爸急忙從對麵跨過來,緊緊的把我抱在懷裏,失去親人的痛苦讓爸爸終於知道,我們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時間並沒有填平我對奶奶的思念,當我有尿床時,我會一遍一遍的思念奶奶。因為以前她在世時,總會為我換上暖和幹淨的床單,再瞞住媽媽......我常常會跑到埋有奶奶的那座山上,摘一兩個成熟的果子,放在奶奶的墳頭;自己也坐在那裏,嘴裏講著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我相信她聽得見,就像我相信:她會變成天使會守護我們一樣。

我一遍一遍地講著,忘記了回家。直到天空飄起了蒙蒙的細雨,我把懷裏的柑橘放下,摸摸碑上的字準備起身。這時媽媽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轉過身,果然看見媽媽站在雨中。頭發被細雨潤得濕漉漉的,她沒有說話,眼睛紅紅的望著我。

我叫了一聲“媽媽”,奔過去,抱住了她,她縷縷我的額發,再背我下山,邊告訴我,她如何如何找了我半天......

童年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在我八歲時,爸爸已經三十出頭了,他的一夥兄弟,全部都有了自己的事業,他不服氣,也跟著他的一個兄弟去外地闖闖。

這裏大漠的荒涼單調與家鄉江南的秀麗山水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在這裏永遠有幹不完的活;永遠也不會缺少的陽光和沙礫;還有永遠也不會缺少挨打的機會......這段時期,是我最不願回憶的時期。

一想這裏,腦袋裏全是零碎的片段,而回憶就像一團亂麻,扯出來的全是血淋淋的傷口。

這段時期,我的心情變得陰陰鬱鬱。我開始討厭上學,因為學校有挨不完的打!討厭回家,回家也要挨打!就時那麼自然而然的討厭這裏的一切。但容不得我討厭,第二天,我還是要去爸爸為我找的小學報道。上了幾天之後,我才知道這學校的規矩,那就是:轉校生是學校最沒地位的人,一個轉校生,意味著他就與一切的活動無緣,與一切的義務勞動有關,與一切的鄙視相連,而我就是一個轉校生。

我轉過去時正好上三年級,而學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轉校生都要重上一年。然後,學校自然不會把我們這些新生放在眼裏。遇到上麵(不知道時什麼亂七八糟的機構)檢查,學校就會把我們幾十個轉校生關在一間房裏。那房子是以前老教師留下的,已經成危房。但學校還是把我們關在那裏,叫一個年紀大點的學生負責看管我們,所謂“看管”就是:如果我們中有講話調皮的,他就會記下我們的名字,再交給學校,最後那些學生都會被學校收拾,收拾後,還往往夾著威脅的話語,是一些不準告訴家裏麵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