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堵寂寞的牆,隔絕了兩個心思各異的人,宋辰逸那廂猶自懊惱,秦淺這廂卻已經冷靜下來,剛才被驚嚇到,滿心的委屈,隻想找個地方好好痛哭一番,結果真的一個人呆在臥室,卻又收了眼淚。
前幾天剛剛大哭一場,她不想再掉眼淚了,哭泣是最無能為力的發泄,對於現狀卻沒有任何的助益。上次的吻是他故意捉弄自己,那麼這次的吻呢?是他對自己惡作劇的報複吧。
秦淺不想也不會給今晚這個熱烈的吻賦予任何曖昧的意義,不管宋辰逸到底是什麼意思,秦淺知道,她不能對這個男人有什麼綺麗的想法,她一向有自知之明,這樣家世顯赫又俊美無匹的男人,完美得仿佛隻能存在於幻想中,她不能企及。
就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自己的生活,就算他動不動就會有些曖昧的舉動,就算自己還在他家人麵前掛著“準兒媳”的名頭,秦淺也明白,她不能有任何幻想。
這樣的男人,太危險。
秦淺突然莞爾一笑,這樣想著,今晚被吻也不算吃虧,畢竟是那樣英俊瀟灑的一個男人,不是嗎?況且,被吻又怎麼樣,既然當不得真,就不必掛在心上,不然到頭來,可笑的還是自己。
還是盡快找房子搬出去吧,五百塊的房租隻需要打掃一下衛生,這世上哪有這樣好的事,天上不會掉餡餅,自己貪便宜就免不了吃虧,所幸隻是個吻,自己現在改過也來得及。前後想了個通透,秦淺也就不再糾結,開門去洗手間洗漱。
常有朋友誇她最是灑脫,想不通的事就不想,想通了的事就放下,活的很豁達。秦淺雖然嘴上還要謙虛兩句,但心裏也頗為認同,她的確算是個豁達的人。
秦淺活了二十多年,為人處事的第一大原則就是順其自然,不會為了不能更改的事實困住自己。遇到難解的事情,她常常理智地分析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拿出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然後讓自己盡快從這件事中解脫出來。
一向沒有什麼事能煩擾她很久,隻有一件事,她沒法理智地分析,她拿不出說服自己的理由,所以一直耿耿於懷至今。
舍不得離開這個房子,習慣隻是一方麵,最深處的原因是在等著那個人回來,將自己的疑問跟他當頭對麵問個清楚,這次,需要他親自給個說服她的理由。
不知道你在地球的那頭,還會想起我嗎?陸霄?
秦淺望著鏡子裏自己的臉,和平日裏一樣的光潔白淨,不一樣的是那雙大眼睛,此刻滿盈著怨恨。
是的,她在怨,怨他為什麼連說一聲都不肯就悄悄溜走,自己在他心裏到底算什麼,一個女孩生命中最美好絢爛的七年,就算結束也不該給個理由嗎?
她在恨,恨他為什麼沒有良心,七年的朝朝暮暮竟然拋棄得如此之果斷,如此之狠絕,他的心腸到底是用什麼做的,還是,他早就沒有了心腸?
屏住呼吸將整張臉埋進水裏,多希望溫柔的水能將自己眼中的怨恨抹去。秦淺一點也不想做個怨婦,隻是每當想起這個人來,她的心裏就有怨憤的藤蔓在瘋長,緊緊纏住她脆弱的心房,讓她不得解脫。
“喂,你在幹嘛?”宋辰逸的聲音響起,緊接著,秦淺被他拎住衣服後領從水裏提了起來。
自從秦淺進了臥室,宋辰逸就關了電視,集中精力注意著臥室那邊的響動,可是側著耳朵聽了半天,沒有發泄摔東西的聲音,沒有委屈哭泣的聲音,房間裏靜悄悄得仿佛隻有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