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爸爸招呼奕楓坐下,清婉陪在一邊,幫忙端茶倒水,給老爸捶捶背捏捏肩膀,一副貼心小棉襖的樣子。奕楓覺得這樣的清婉跟平日裏是不同的,好像小了十多歲,會體貼,會撒嬌,最自然放鬆的狀態。如果回家能讓她忘了所有煩惱,那該多好。
清婉媽媽出去買了很多菜回來,也不讓他們幫忙,自顧自地忙活著,臉上一直掛著笑。女兒的終身大事看來是不用操心了,他們老兩口總算可以鬆口氣。
奕楓見多識廣,跟清婉爸爸聊的很是投機。清婉媽媽端上一桌香氣撲鼻的江南小菜時,他們還意猶未盡。清婉覺得這樣的氛圍好安心,回家真好。
吃過午飯,略坐一會兒,奕楓便起身告辭。他知道清婉現在並不想麵對他,隻想跟爸爸媽媽單獨相處,他在這裏隻會提醒她不久前發生的一切,雖然不舍,但他必須給她時間和空間。
清婉爸爸媽媽挽留不住,猜他是工作上有要緊事,也不好耽誤,便叮囑他注意安全,下次有空再過來玩。
奕楓走後,清婉的心才算徹底放鬆下來,陪爸爸說說話,陪媽媽逛逛街,或是在自己的小房間裏看看書寫寫畫畫。日子嫻靜如河中流水,清婉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想,在靜靜地時光裏****心傷。
若嵐和暮雲先後給她打過電話,若嵐告訴她離職手續沒有問題,一兩個星期就能搞定;暮雲則是聽說了她辭職的消息,打電話問問情況,她什麼也沒說,隻說自己累了,想歇歇腳,兩人閑聊了幾句便搪塞過去。暮雲在她心中終究抵不過若嵐,對若嵐她可以什麼都講,毫不隱瞞,可是對暮雲,她做不到,她不想讓暮雲知道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雖然她能感覺到暮雲並不相信她的托辭。
奕楓回去後,心中煩悶,便叫了謝楚翹一起喝酒。
臨近秋天,白天還是酷熱,夜晚的江風卻是微涼,兩人喝得暢快,坐在江邊的台階上,身邊倒著很多空酒瓶。風一陣陣吹來,帶著些涼意,吹散身上的酒氣,微醺的腦子還是清醒的。
“楚翹,你說她多久會回來呢?”
“這可說不準,要她自己想明白才行。她知道你不會在意,可是她心裏那道坎要自己跨過去。”
“是啊,雖然她看起來好像沒事,但我知道她心裏是痛不欲生的,所以她沒辦法麵對我,甚至我的觸碰都會喚起她的痛苦回憶,讓她恐懼。我多想陪著她,可最終隻能遠遠地牽掛著她。”
“嗬嗬,你是栽在姚清婉手裏了。”楚翹笑著,又自嘲道,“我又何嚐不是,為林若嵐做了這麼多,對她那麼好,她不可能不知道我喜歡她,可是她對我和對別人又沒表現出任何不同,我每天都在猜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想跟她說清楚,卻又怕她萬一隻是把我當朋友,那豈不是弄巧成拙更尷尬?”
“謝少爺也開始患得患失舉棋不定啦?看來是真的愛上了,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既然明白自己的心意,就早點跟她說清楚啊,她若答應,那當然最好,她若不答應,你也不可能放棄,正好換換策略,總能攻占她的心。女人是重感情的動物,如果她完全不喜歡你,就不會一再接受你的幫助,既然沒有排斥你,多少是有感覺的,隻是她自己不一定察覺到罷了。”
楚翹看了看奕楓,“兄弟,你想得比我明白啊。”
奕楓笑道,“我這是旁觀者清。”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兩人看著波光粼粼的江心一彎明月隨波蕩漾,明月不知愁滋味,賞月的人卻各有各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