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年邁的聲音似乎知道方揚心中的疑惑一般，他語氣中暗含著深深的絕望，“縱然是這樣，但是因為怨靈的能力始終有限，而靈氣之源實在是太難進去了，所以我一直是處於沉睡狀態，直到剛剛才蘇醒過來。”
方揚跟燭龍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方揚先開了口，“周先生，那你此時是什麼狀態？”
周天賦聽了他的話，良久良久都沒有說到一句，仿佛沉默的羔羊一般，然後他們就看見了，他慢慢的站起來自己的身子。
木棺的邊緣突然間伸出了一雙手，五指呈現滲人的青灰色，扒在哪裏，方揚跟燭龍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兩雙手慢慢用力，青筋暴露，然後不一會兒，從木棺中伸出一個長發淩亂的男人。
男人約摸六十歲的年紀，頭發半黑中夾著幾絲蒼白，麵容憔悴，顯然已經失去了青春，甚至感覺快要踏進棺材了，雖然他就是從棺材裏麵爬出來的。
“我現在已經是半死不活了，就靠著靈氣度日。”周天賦身上依舊穿著那一身龍袍，不過已經染滿了灰塵了，他掙紮著看向方揚，似乎知道方揚才是真正能夠話事的人，他用充滿了誘惑力的聲音說，“你想不想找到靈氣之源？”
可能是因為他跟怨靈共存的原因，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竟然也像是加上特效一般，在密室中不斷回音循環，聽著格外讓人想同意。
但是方揚卻有另外一個打算，因為他聽說這個靈氣之源是十分的難進的，不然這周天賦也不會到現在才因為怨靈的幫助而複生，這樣就很危險了，縱然燭龍已經不斷地打眼色讓他答應了。
“靈氣之源在哪裏？”方揚沒有理會燭龍的眼色，而是看向周天賦，答非所問地說。
“在我的心裏。”周天賦也沒有隱瞞，直白地說道，“準確來說，是在我的靈識裏麵。”
在人靈識裏麵？！方揚震驚地皺皺眉，而燭龍也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的神情，它遊曆了無數地方，還是第一次聽說靈氣之源在人體裏麵。
一般來說，靈氣之源都是在一些極為隱秘的地方，比如在日月雙懸洞中，它就是在密封的洞穴中，甚至還要遊過深湖，在湖底的位置裏麵，但是一旦找到這個靈氣之源，就會受益無窮。
“如果靈氣之源在你身上，你不是應該早就複活了嗎？”方揚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就是問題所在。”周天賦苦笑一聲，語氣中滿含了對天意的憤怒與不甘，“我苦找了這麼多年的靈氣之源，原來竟然是在自己身上，這還是怨靈告訴我的，而已因為我跟怨靈本來就是一體的，所以我不能進去，它也根本就不能進去。”
“這跟守財奴有什麼區別，可能不能的隻在於，我想把我有的東西花出去，但是守財奴就不想花出去罷了，但本質還是不變，我們都共同守護著自己的東西，能看不能花。”
周天賦一手捂住眼睛，不願別人看見自己眼中的痛苦，他是一朝天子，卻無端淪落，誰能夠感受到他的痛苦，恐怕就隻有徹夜陪伴的怨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