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都密鑼緊鼓地修煉時,方揚卻悠閑了下來,早早就換好衣服,他今天要去繡春樓,跟沉霜約好在那裏見麵了。
繡春樓,顧名思義,是專門做織紡的貴族絲綢店,但是卻甚少為人所知道,這裏還是一家隱秘的茶樓。
要不是沉霜的邀請,方揚也不會知道還有這一道。
因為是去的茶樓,所以方揚也沒有穿西裝這麼正式,但是又不知道該穿什麼好,最後還是放棄了掙紮,隨便套了件白色襯衫,漫步去了傳聞中隻接待貴族的繡春樓。
它就是帝都坐落在繁話都市中的一個例外,古色古香的建築,依舊是沉家雕鏤畫棟的風格,似屏扇的兩鐘門旁,各站著一位穿著豔紅色旗袍的女人,綰著青絲,神色優雅,一看見有客人到來,就雙手掩腹,有節奏地給客人鞠躬問好。
方揚是唯一一個穿著襯衫進去的男人,不過他也沒有留意外人的目光,鎮定自若地報了房號,迎賓的女人一聽,心一驚,連忙恭敬地帶著他去了繡春樓裏最貴卻也有錢都不一定能進的牡丹亭。
繡春樓分為四個部分,東菀,西殿,南館,北亭。
因為古人有坐北向南的規矩,所以北亭中都是各式各樣的貴人才能進的茶間,而牡丹尤為花中之王,所以取牡丹亭,作為繡春樓裏麵最為彌足珍貴的茶間。
方揚跟著那服務員走了起碼有三分鍾,曲終回廊,蜿蜒不斷,他走了好幾個迂回了,深深地感受到了這繡春樓究竟有多麼之大,難怪屬於隱形茶樓了,要是沒有服務員帶著,恐怕自己真的不能走到牡丹亭的位置了。
來到一扇弧形式的黑木雕花門前,方揚可以清晰地看到,細致的牡丹雕花裏麵,深嵌這一個虛化龍形,這是一個變異龍圖騰,果然是沉家的風格,隻要是沉家的東西,絕對不會沒有龍圖騰。
那名服務員在門前停下腳步,微微躬身,拉開沒有鎖住的木門,然後就沒有動作了。
方揚提步走進牡丹亭,一陣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光線,房間內映入眼簾的是房間開門即見。
橫掛在正中央的牆上的一幅複古的畫像,畫的是一名垂憐少女,她半倚著禁門宮樹,女子低著頭,繁華發髻斜簪花,容若相思紅豆淚,瀲灩波光,襯著畫境的滄桑,凋零的花葉生生不滅,永遠凝留在了這一刻。
方揚看著這幅畫像,若有所思地凝眉,半響又鬆了開。
這幅貴女圖太悲傷了點,不符合一路過來他所見到的所有關於沉家的一切,沉家的任何東西,給人的感覺都是淩氣禦人,傲慢無比的,深宮怨婦圖,與牡丹亭的其他東西完全不融洽,有種格格不入的錯覺。
除了這幅圖,牆上就沒有任何裝飾了,地板上鋪著地毯,光線從兩個又高又寬的窗台間射進來,全室很夠明亮了。右壁偏前的一隻已經上了曆史的掛鍾,一分一秒地都在的搭的搭地奏出輕巧溫和的調子。
方揚看著這麼別致的設計,也覺得很有意思,這間繡春樓的無論是構造設計,還是室內擺設,都給人很脫離凡俗的感覺,這裏沒有膚淺的功名利祿,也好像沒有大城市的忙碌緊張,給人的感覺除了美,還有超出想象的舒服和輕鬆。
這時,隻見一個倩影緩緩走來,待人越來越靠近了,方揚才看清,原來是沉霜。他依在房間的門框上,由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番沉霜才意味深長地說道,“你今天的這一身打扮倒也應情應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