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事故(1 / 3)

戴維休完婚假回來,才知周詠因為那篇偶然的報道在財經新聞部乃至整個報社小有名氣。很多人開始過度解讀他的簡曆,包括他在《商界》雜誌實習的經曆。戴維為了感謝周詠臨危受命頂了自己的班,兩個部門間搞了一個聯誼活動。下班後,一起去酒吧喝酒。周詠本來是百般推脫的。像他那樣上學的時候隻知道學習,上班的時候隻知道工作的人,還真的沒有去過那種燈紅酒綠的地方,酩酊大醉都沒有過。“別啊,你才是主角啊!”他盛情難卻。“有沒有興趣到我們部門來,做社會新聞太辛苦了。”戴維說道。“我覺得挺真實的。”“我是說真的,你要想來,改天我就向我們部長推薦你。真的,你還年輕,每天風餐露宿,東奔西走,你得熬到什麼時候坐在辦公室裏好好享受生活。”“就是年輕,覺得還有激情做這些事情,最重要的是喜歡。”周詠向往那種拿著攝影機、飛馳在的高架小巷從一個現場到另一個現場的日子。“我是看你寫的文章不錯,邏輯思維和觀點思想都不錯,才真心覺得你在社會新聞部真的是屈才了。”“我暫時沒那個想法,謝謝啊。”“誒,好像聽說你還做過季星辰的專訪,什麼時候給我們看看呢?”同事們開始瞎起哄。“對啊,她好像從來沒接受過什麼專訪。”“小周,你麵兒還挺大的嘛。”“對啊,季星辰私底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同事們的話如炮珠般襲來,一時間無法招架的周詠隻得不住自己灌酒。“都陳年往事了,我就是運氣好。”說著說著,忽然間就麵紅耳赤起來,不知是燈光的緣故,還是酒的催化,或者是內心的某種尷尬。晚上,周詠和同事從酒吧聚會出來,大家各分幾路都準備打車回家。周詠走開了酒吧門口幾步,想去打車。有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似乎醉醺醺朝自己撞過來,等周詠反應過來那個人已經搶走了他的包。周詠以為是遇上搶劫,朝那個人跟了幾步,便有三個高個子人一步步朝自己逼近過來,回頭時才發現自己已經無路可逃。黑夜中,雖然看不清那些人的臉,但是這幾個人皮膚都比較黑,出聲也比較輕,身手看起來十分敏捷。隻見,一個人向他徑直撲過來,後邊便有人也抱住自己,隻覺得自己不能動彈間,背後被插了一刀,當刀尖被拔出來,背後瞬間一股涼意湧開。來不及去想疼痛,刀又向胸口襲來,抵住胸口的刹那,壓抑麻木卻沒有疼痛的知覺。原來刀尖好像正抵在一個金屬片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歹徒見狀,舉起刀似乎是要換個地方刺去。周詠顧不得血肉之軀,用手握住了刀刃,拔開刺向自己的尖刀。正當筋疲力盡的時候,似乎是不遠處的十字路口發生了撞車的事故,圍觀的人群開始聚攏,人聲悉悉傳來,歹徒見狀便落荒而逃了。周詠微顫地倒在地上,瞬間失去了知覺。醒來的時候,周詠已經躺在了醫院。背後的一刀傷口不深,大約有三厘米的長度,還有的傷口就是手上和歹徒搏鬥拔刀時留下的。他現在隻能背過來躺著,右手根本展不開用不上勁。而胸口的一刀最終因為那個鐵盒而沒有傷中要害。那是陳思給他買的凡士林,因為到了秋冬,周詠的手就會有些幹燥。一直放在這件西裝的口袋裏,沒有拿出來。鐵盒子被刮得掉了漆,乃至有些變形。他想想昨晚的意外,不禁心有餘悸,而看著那個救了自己性命的小鐵盒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嘲笑命運這東西似乎總是說不清道不明了,到底是陳思的小鐵盒救了他,還是季星辰呢。今天早上,季星辰很反常地對自己說讓他把外套脫了拿去洗,他才換的這件西裝。正在沉思的周詠忽然被陣陣腳步聲喝推門聲打斷了思緒,是季星辰。周詠下意識把鐵盒子放在了枕頭底下。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方位回頭。此時已經快到黎明,天空一半還浸在夜色的深沉中,一半快要被太陽的光芒刺破。走廊的燈一直都亮著,終於和屋裏的光線融為一體,破曉隻是一瞬間的事。“你還清醒嗎?”季星辰坐在床邊輕輕地問道,她的歡喜或是焦慮從不那麼輕易被發現。“嗯,沒流多少血。”周詠不痛不癢地強顏歡笑,毫無痛感總是騙人的。接著背後沉默沒有聲響。他側臉,發現季星辰的眼睛濕漉漉的,不堪麵對她的關心,“對不起啊。”他在她麵前好像總是處於被保護的狀態,這也讓他一直不能正視她。“別逞強,如果不行,就跟警察說一下晚點再錄筆錄。”“沒關係的。說幾句話還是行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能就是搶劫吧。”“東西搶走就好了,還需要傷人嗎?況且,警察已經在附近的垃圾桶裏找到你的包了。你有空去看看有沒有少了什麼吧。”“嗯,我一直沒去過酒吧,還真不能去,一去就出事。幸虧那時我還不醉。”周詠作著輕鬆,可能隻有真正經曆過某些黑暗和絕望的人才能體會人生靠岸的寧靜和祥和。“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嗎?”“現在我不是好好的,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我們不能要求這麼多。”看著周詠臉上溫暖的笑意,季星辰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周詠背上的傷不算太重,住院一個星期之後,就出院了。為了照顧方便,住在了爸媽自己家,季星辰也沒有說什麼,每天都會過去探望一下。周詠拿回了被搶掉的包,發現裏麵除了少了現金,自己工作用的錄音筆,筆記本,照相機卻也悉數不見了。“拿走值錢的東西,也沒什麼奇怪的。”周詠看季星辰若有所思的樣子安慰著。“真的不奇怪嗎?這些都是跟你工作有關的東西。”“你這樣想也想不出來的。也就這些值錢啊,留下些對他們沒用的。看,我的工作證還在。”他摸著公文包裏的口袋,“我一定會找出是誰幹的。”季星辰的眼裏透著一股堅定的含義。周詠看出季星辰的眼裏透著堅決,雖然麵對著自己眼神之中卻朝著自己也無法預期的方向。季星辰一如往常在辦公室安靜地坐著。Jason敲了好幾次門,她都沒有應答。Jason推門,隻見季星辰從頭到尾都很嚴肅地低頭發著呆,良久都沒有看他,哪怕隻是一眼,示意他可以進來。Jason似乎很失落地關上門,背靠在牆上,久久並未離去。辦公室裏,季星辰刹那間終於開始惴惴不安,按捺不住。打林致東的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的狀態,於是便急衝衝地走出了辦公室。Jason見她利落而去的背影,猛地一把拉住,“你去哪?”“去找林致東。”季星辰開門見山。Jason好像早就猜到,“我幫你去約他。”“不用了。”季星辰掙脫了一下。“我送你去。”“不用了。”那種生分的口氣令Jason徹底鬆開了手。季星辰氣衝衝地到了奧豐廣場的辦公區。前台一開始以各種未預約的理由將季星辰卻之門外。聯係到了林致東的個人助理,又以各種聯係不到林總本人的事由搪塞。“林致東本來約我今天談合約的細節的,要不要通知他本人,你自己看著辦。”助理終於怯怯地說道,“林總現在在賽車場。”賽車場上空曠無邊,隻有一輛車子在跑道上回旋。季星辰走到了賽道中間,對麵的車子沒有換道卻還在高速靠近,終於一個急刹車刹住,停在季星辰麵前。瞬間塵土飛揚。林致東看到季星辰現身,表情很是驚訝,“季總,怎麼會大駕?”林致東摘了墨鏡,“你知道賽車最關鍵的並不是速度,而是刹車。”“少裝蒜了,你的助理應該跟你報備過了吧。”“真意外,季總會親自過來找我。今天整個賽道都被我包下來了,季總有興趣飆兩圈嗎?”“是你派人打的周詠嗎?”“怎麼啦?那個小記者被打了。”林致東的臉上又是一種故作而誇大的驚訝。“你不用裝了,是你幹的,就承認吧。”“我沒記錯的話,這還是季總第一次來主動找我吧。”“你隻需要說是還是不是。”“不是……”林致東嬉皮笑臉地拖長了音節,“雖然,我也正想著怎麼整整那個不知所謂的小記者,但是我還不至於做出那麼沒有氣節的事情吧。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的確我要整他易如反掌。而且,這會是能見到季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