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作孽不可活(2 / 2)

趙玫兒眉頭緊皺,並沒有因為張念祖的承諾就輕鬆。

這時追逐的場地換到了相對較寬的公路上,兩個騎手夾著張念祖的車,不停惡狠狠地朝車裏打著手勢,那意思卻也很明白:他們隻想要趙玫兒,別人少管閑事!

趙玫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腦子急速飛轉,在一瞬間就理清了一些事情。

“他們是長風公司的人。”趙玫兒冷丁道。

張念祖點了點頭,長風和致遠是本市最大的兩家出租車公司,一直存在過激的競爭關係,而這種性質的公司多少都會牽涉到黑道勢力,規模武裝衝突也時有發生,最後導致的就是兩家的出租車司機在街上碰上都橫眉冷對的,可長風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針對趙玫兒還是讓張念祖刷新了三觀。

更讓張念祖光火的是那兩個騎手又開始對他的車上下其手,在早高峰的路上,汽車跑不起速度,摩托卻能見縫插針在車流裏來回穿梭,現在的情形就像兩隻土狼綴著一頭笨重的水牛,土狼不停騷擾對手,希冀把獵物拖垮。張念祖的車被他們噴得花裏胡哨,像剛從染缸裏開出來似的。

“坐好!”張念祖發了火,一打方向盤把車開上了偏僻的路。

“你去哪?”趙玫兒可沒放鬆警惕:自己落難的時候為什麼恰好會出現一個路人?路人的車技為什麼能這麼好?一般人遇到這種事就算不嚇得軟了手腳也肯定會第一時間想辦法找人幫忙,這人為什麼偏偏把車開到荒郊野外去了?她甚至開始懷疑張念祖是跟這兩人是一夥的,更進一步的,她已經開始在籌劃逃生計劃了——隻要對方停車,她就用手包給他致命一擊,然後奪車跑路!

要是讓張念祖知道趙玫兒此刻的想法他非得吐血不可,好在他不知道,所以他隻是衝她笑了笑。

當趙玫兒看到那個笑時,很奇怪的,積攢了半的恐慌居然全都煙消雲散,她以前從沒見過這麼讓人倍感安心的笑容,雖然心底裏有個聲音叫她不要鬆懈,但她還是把攥緊的手包鬆了鬆,決定靜觀其變。

張念祖把車開上了道旁的石子路,兩個騎手亦步亦趨。一車二摩托在石粒厚度很大的路上蹣跚前行,不住有一簇簇的石子被刨到身後,其中一個騎手靈機一動,飛身躥到前頭,把前輪按在石頭堆裏,加大油門,利用後輪的刨地力把大量的石子射向張念祖的車窗。另一個騎手也如法炮製,瞬間形成了兩台型發射器,碎石頭不斷砸在福特車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媽的,還倆貨還是從雜技團請的!”張念祖心疼地嘀咕了一聲。

“我們怎麼辦?”趙玫兒雖然讀的是BA,可學生也能看出來再這麼挨下去不是個辦法……

“我也會!”張念祖掛起四擋,快速打方向盤,踩死油門和刹車,福特車瘋狂地咆哮著在原地打轉,後輪壓起磅礴的石頭雨,劈頭蓋臉把兩個騎手砸得哭爹喊娘——

有句話叫自作孽不可活,這個場景就是完美的體現。

我們知道摩托車的功率不如汽車大,軲轆也不如汽車粗,在這場石子大戰中,兩條半自動步槍嘰嘰喳喳吵了半,最後被二營長他娘的意大利炮一炮給轟成渣渣了。再則,兩個騎手雖然戴著頭盔,可身上穿的是緊身衣,而緊身衣這種東西,除了能遮羞和有限的保暖外,跟光屁股的效果是一樣的,那石頭打在身上該怎麼疼就怎麼疼,絕不會抵消半分的力道。隻有有經驗的人才會明白,這會哪怕穿個紙箱子也比這玩意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