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回床上吧,外麵寒氣重,小心受涼。”他一伸手便把我勾了回來,推著我往床的方向去。
“真沒事?”我還是不太放心,“你剛出去幹什麼了?”
“我是去讓值夜的人留點神。”
我躺回床上,銘遠幫我把被腳掖好,自己也躺回了地上。
“剛才……是有人?”我問的小心翼翼,生怕忍起了不必要的懷疑。
“不知道。我體內的毒沒解,功力還差了幾成,所以……”他不大自信的說,“剛才,也許是風吧……”
“你的毒……”最近總是淒淒艾艾的顧影自憐,把他的毒都拋在了腦後,明兒我得去問聞人翼拿解藥才成,“明天我去問問鍾先生,希望他能解,如果他解不了,我們就再想法子。”
“就算不能解,我也不會讓你再去找那妖人!”語氣中是不容忤逆的決絕。
我敷衍道:“知道啦,我也找不著他。睡吧睡吧,困死了——”
我翻身朝向床裏。
銘遠沒再說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明天我得去警告那家夥,想待在我身邊就得安安分分,老整些事出來,毒沒解成不說,心髒倒要嚇出毛病了!
銘遠第二天起的很早,吩咐了小六,小八時刻守在我身邊後自己就不見了蹤影。
曜日邊境還有五日便能到達,晉王反倒是不緊不慢起來,走一日,歇一日,說是體恤神醫長途跋涉太辛苦,依我看,這借口真是不大高明。
吃完早飯打算去花園裏溜圈,昨兒我看到那裏種了一大片山茶,十一月正是花季,粉嫩嫩的好似波浪。
麵對如此美景,竟完全覺不到已然入冬。
我深深呼吸,走近一看,才發現“神醫”早就怡然地在花叢間打坐了,很是仙風道骨。
吩咐了小六小八去遠處候著,我便走了過去。
“剛剛晉王來找我。”他閉著眼說。
我心尖一緊,別是晉王瞧出了什麼破綻吧!
“他有事?”
“就是想看看神醫是否如傳聞中那樣神奇。”
“這要怎麼看?”
他氣定神閑地說:“我告訴他除非疑難雜症,不然‘神醫’不輕易出手。”
我笑道:“這倒是符合鍾千的脾性。”轉念一想,喝道:“昨晚是你吧?”
聞人翼收了功,緩緩睜開眼睛。
“不知道你說什麼。”
我輕哼一聲:“我說什麼你心裏明白。”盤膝往他身邊一坐,閉上眼睛佯裝打坐,“別給我裝。我知道是你!”
他以沉默來應對,解釋畢竟不是他的風格。
“以後別做這種事了,萬一讓小七發現了,到時麻煩就大了!”
他很不屑地哼了聲。
“我與小七睡在一個屋裏,是他給予護衛的責任,並非你所想的那樣。”
他又是沉默,過了好一會,他輕聲道:“我不喜歡。
我有些惱:“那你殺了他算了。”
“好。”這次他答的倒是爽快。
“我靠!”我氣憤地瞪眼,“那是不是以後誰接近我你都要殺了他呢?”
他居然表情認真的在思考。
“我最近已近很煩,你就別再給我添亂了!”
讓他來果然還是個錯誤,完全是雪上加霜。
他看了我一會,“我盡量克製。”
“不是盡量,是一定!如果你要跟著我去曜日,就一定要克製自己的行為。”我無力的捂住臉,“我覺得很累,以後還不知道會碰到多少事,多少人,很多問題並非是殺人就能解決的。你能明白我的處境嗎?”
我當然是不指望他能夠了解我的立場,但有些話是必須說的。
曜日不是他的逍遙宮,不能由他任意妄為。
許久之後,他可憐兮兮的說:“我想抱抱你。”
我抬起頭看他,在那張鍾千普通之極且老實巴交的臉上尋不著一點聞人翼的痕跡,忍不住便笑起來。
“不行!”
真是拿他沒辦法,任性魯莽,對我的心卻是赤忱的。
在這難得的明媚日子裏,有他在身旁,其實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