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一彎冷月高掛柳梢頭。
整個皇城內外一片淒寂,而玲瓏閣內,卻依舊是燈火通明。
明天,就是我離開的日子了。
我擱下筆,大籲了口氣,甩了甩酸疼的手腕,《三十六計》總算是完成了。
難得昨天沒人騷擾我,我自然是要準時上床睡覺的。而今天,我依然睡到日上三竿才肯爬起來繼續寫。
有琴淵雖說沒表現出來,但我看的出他心很急,可……與我何幹……
“易兒,為何這裏隻有一十八計?”
我表情冷漠的說道:“因為你扣下了來福,所以隻有一十八計了,那後一十八計待他日我從曜日回國,見到來福安然無恙,自然會寫給你。”
一半一半,我想這很公平。
有琴淵放下手中的一疊紙,看我的眼神有點古怪,“你這是不相信朕?”
我冷哼,起身往內室走去,“跟你學的。”
有琴淵一滯,沒做聲。
走出兩步,我大聲喊道:“戚公公,皇上要回宮就寢了。”
戚懷仁應了聲,推門而入,但剛走到跟前,一抬頭,見有琴淵沉著的臉,立刻又識趣的轉身想要離開。
“別走啊!”我大叫。
戚懷仁隻當沒聽見,三步並兩步的跑了出去,輕輕合上了房門。
我生氣的一甩袖,走進內室。
有琴淵站起身跟了過來,不悅的問:“易兒,你這是要趕朕走?”
我走到床邊,一邊解著白色錦衣的腰帶,一邊盡量平和的說道,“不敢。我明日就要出發去曜日,今晚想好好休息。而且夜深了,你也該回宮歇息了。”
有琴淵道:“易兒也知這乃是最後一夜,就打算這樣把朕打發走?”
我歎了口氣,“那你還想怎樣?兵書我也幫你寫好了,那後一半隻要來福沒事,我自然也會寫於你。而且我保證我絕不會對任何人再提起有關兵書,治國的事,我已經得到教訓了!所以,請你今晚放過我。”
有琴淵沉聲道:“你覺得朕是在為難你?”
“我……”我把脫下的外衣搭在一旁的雲母屏風上,看著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四目相望,片刻無語。
有琴淵看了我足有一盞茶的功夫,忽然走到我跟前,打橫抱起我。“懷仁,朕今日留宿玲瓏閣,要與瓊王徹夜敘情。吩咐下去,玲瓏閣內一幹人等,全數退下。”
戚懷仁尖細的聲音響起,“奴才遵旨。”
隨後,一陣碎碎的腳步聲響起,漸漸消失……
“敘什麼情?兄弟情誼?”我眉頭簇了簇,冷冷說道。
有琴淵笑道:“朕與易兒何時有了兄弟情誼?”說著便把我安置於軟塌上,整個人壓了上來,一手解開我的發帶,黑發瞬間傾散。
有琴淵眯縫起眼打量了我一會。
“易兒現在這般模樣,的確是美的能讓人忘了一切……”
我撇開頭,略帶自嘲的說:“是玲瓏美的能讓人忘了一切,不是我。”
有琴淵揚眉,“玲瓏隻是人美,而易兒的出現,可算是畫龍點睛。”他一手撫上我的臉蛋,“如果不是易兒的出現,朕從不知,這副皮囊竟也會這般的讓人欲罷不能。”
花言又巧語,真可謂舌璨蓮花。
我斜睨他,“這副皮囊經不起你的索求無度,你是打算讓我明日躺著上路?”
有琴淵含住我的耳垂,極其□□的舔了舔,手往褻衣中探去。
我靜靜的躺著,任他大手遊走。
“能不能把蠟燭……”
有琴淵輕笑一聲,長袖揮動,舞起一股勁風。
屋內熒黃燭光,瞬間盡滅。
有琴淵笑道:“易兒害羞了?”
我不做聲,臉卻早已滾燙。
有琴淵吻上我的唇,吮吸著。“朕真想拋棄一切,與易兒永遠這樣纏綿下去。”
我歎了口氣,幽幽訴說:“你是有琴淵,不該說出這樣的話。皇帝又可自稱為孤,或者寡人。所以注定立於天地至高點,孤寡一生——不該有真情,也不會有真情。”這些話,不知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有琴淵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定睛望我,“等朕把你從曜日奪回,再不會讓你離開朕了,朕要與你生生世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