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件振奮朝野人心的大事,自然要當做要緊事情來辦。
在南方軍中任職中郎將的顏家三郎顏千皓先南方軍大都督上官正飛一步回京述職,為的,也便正是將南方軍情這件事情先一步向朝野內外做一個通報,不至於叫朝廷眾人在與南詔使臣相談時犯了糊塗。
但在三日前出了那樣一樁秦王遇刺案後,由於心中對自己的長子有愧,如今長子唯一在世的子嗣也受到了有心人的針對,天子又如何能不龍威大怒?
整個大魏朝堂之上,南詔求和一事立時被降為了第二等的事情。
徹查秦王遇刺案,才被天子放在了頭等要害!
查!
查!
查!
可這查來查去,卻連半點要害也未曾查出,除去讓天子對自家臣工生出更多不滿以外,最大的收獲,恐怕就隻是揪出了一個羽林衛裏玩忽職守的小小司馬了。
事態發展至今,所有人都看出張德惠並不是像他所表現出的那樣不識好歹,於是秦王遇刺一案的重要性便又被降了下去。
由誰來主持對南詔的和談一事,被重新化作了眼下的重中之重。
坐於齊盛右邊的那名士子在想起此事後,忽的一掌用力拍在桌上,口中罵道,“照我說啊,既然這些蠻人膽敢反叛,倒不如直接一鼓作氣把他滅了國,哪來這麼多的煩心事!”
對於這名士子口中的話,齊盛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說道,“聖人之道以教化為本,王兄動不動就口提滅國,殺氣太重,倒不如去大將軍府應個門生。”
“我也就是說說。”聽到齊盛的言語,這名王姓士子一時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頭,笑道。
卻在笑過之後又想起一事,衝著齊盛遲疑問道,“不過和談之事,理應有鴻臚寺同禮部主持,秦王若是再插一腳進來……”
王姓士子的問題問出,齊盛口中又發出一聲冷笑來。
他冷笑著搖搖頭,隨即向王姓士子反問道,“秦王能不能接下這份差事還是兩說呢,趙王荊王淮安王,哪個不是在一旁虎視眈眈?”
略微頓了一頓後,自桌上端起酒杯的齊盛,便開始一件一件的數起這裏麵藏著的關鍵來。
他的目光在王姓士子等三人麵上掃過,口中淡笑著說道,“再者說,禮部穆尚書還有家中老太師要照顧,聖上體慰老太師病情,必不會讓穆尚書有太多煩擾的地方。”
說完了穆老太師家裏的事情,齊盛嘴角一笑,又說起了鴻臚寺卿身上的問題來。
他笑著說道,“而那鴻臚寺卿是個什麼樣的性子,朝野皆明,再加上他家裏也出了一樁子事……此事之後續定數,依舊是撲朔迷離,叫人看不清楚啊。”
說到前麵時尚且還好,但當齊盛此時談起了鴻臚寺卿時,本在一旁淨心聽著的辛柔兒麵上,卻忽而變了幾分顏色。
她的心緒,也忍不住因著齊盛口中的這幾個字眼,而起了幾番難以壓製的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