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生得不錯,性子怎就如此頑劣呢!
還擺起了小狐王的譜。
我緊繃著狐臉,暗自磨牙。
大約又過了一炷香的時辰,銀發少年
垂頭看向那個男人,喚了聲“王兄”,接著說道:“時候差不多了,太久了,那東西恐怕會沒了耐性。”
“這若是都等不及,便再在那潭底囚六百年吧。”
見那打坐的男人徐徐起身,我再次朝他喊了一聲,掙紮著想叫他將我放下來。
雖說有一股氣力托著是挺舒服,但下麵這萬丈深懸,瞧著終歸會心生畏懼。
“孤是你的王。”那男人走進了些,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神色倨傲。
這句話,他好像以前說過,我眨巴著眼睛沒有過多思考,猛點著頭敷衍:“是是是,你是王,你是王,你快些將我放下來,快些將我放下來。”
我急得都快哭了,不是我膽子小,隻是這種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比一刀封喉更摧殘人的意念。
他微皺了眉,神色依舊清冷也不知是不是生氣了。
“鍛煉鍛煉吧。”他說道。明明是與人商量的口氣,卻不待我回答。揮袖,我的身子便極速朝下墜去。
好快,越來越快。這感覺是有些怕,但與我而言更多的是,刺激。迅疾的風刮得我眼睛生疼,耳邊亦是風聲的嘶鳴。我合上眼睛,揮舞著爪子,大喊一聲。
“飛啦……”
“你這小家夥膽子挺大嘛,玩兒得高興嗎?”
聽到這麼一聲打趣,我猛的睜開眼睛。銀發少年和那男人就在我身邊,不過看樣子,他們不像是掉下來了的。那男人並未看向我,順著他的視線,我亦向下方探去。
嘶……老大的一條水蛇,通體黑色,身子比那個男人的腰都粗,仰天長著血盆大口。
這種即視感,我怎麼覺得它是在等我落入它的口中呢?
“呦,這水蛇都長這麼大了。”銀發少年眼尾輕挑,看向那個男人。“上次我見它時,它也就手腕般粗細呢。”
那個男人收回了視線,淡然道:“六百年了,差不多成型了。”
銀發少年拍拍我的腦袋愉悅道:“你會掉到它的嘴裏,我先幫你去看看。”說完從我身邊一閃而過,我隻捕捉到他的頭發劃過的一束銀光。
那男人在我的頭上輕撫,眸光微閃,說不清是不是擔憂,隻是囑咐一句,“要吞下水蛇的囚契丹。”
我來不及多問,他也迅速向下墜落,揚起的墨發掃過我的爪子,被我揪下一根。
什麼是囚契丹,那囚契丹又在哪裏?
在落入那水蛇的大嘴中時,我下意識的朝著那道與銀發少年並肩而立的欣長的身影看去。他臉頰上的喜怒依舊不甚明顯,與我四目相對時,斂了眉。
與剛剛將我回落懸崖時,一模一樣。
哦,這便是他口中的鍛煉,他心中是懷有擔憂的。
腦海中想起他的那雙清冷深邃的眼眸,我安心的順著水蛇的舌喉滑進了它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