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痕不知為何悶笑了幾聲,我愈發不安。

這一會兒糾結,一會兒悶笑的,莫不是,傻了?

我凝眉思索:今日的夜無痕,有些不太對勁兒,不對,應該是一點都不對勁兒。兩年來我沒少耍賴胡鬧都沒惹惱了他,今日我就在雪地裏多站了會兒,他怎麼火氣就這麼大呢?而且以前我還和他堆過雪人哩,那時,也是在雪地裏呆了很久啊,他也沒生氣啊。還有剛剛,他安安靜靜的卻滿目憂愁,如此這般,甚是陌生。

他忽的便抬起了頭,我憂慮的神情就這般全然落入他的眸中。

“染兒擔心我了呢。來,坐下”夜無痕握著我的胳膊,拍了拍他的大腿,一臉理應如此的模樣,看得我嘴角都微微抽搐了。

我自然是不會如他所願,在他的手上輕拍了一下,警惕地瞅著他,屁股在軟塌上坐實了,心才落下。

“染兒心真狠,”夜無痕一臉委屈的湊過來,可憐巴巴地開口:“小爺今日心情不好染兒都不遷就。”

“你,你少裝了。”我推開他的腦袋,窺他一眼,垂頭把玩起他的手來,“我可不會上你的當的。”

“夜……”

我不知他為何事煩憂,亦不知該怎樣寬慰他,喚了他一聲後,便默然。

他掌心灼著我的指肚兒,心驀地又被揪得生疼。

這本該是這冬日最令人舒服的溫度,可我一點都不喜歡。

“毒侵五髒而遍體灼熱寒五髒……”

“不消三載,毀之根本……”

這些話又在我的腦子裏浮現了出來,我的記性何時起變得這般好了?

夜無痕忽然在我的腦門上彈了一下,我轉頭看去。

“染兒想誰呢,小爺我說話都聽不見了。容淵師父嗎?”

竟然猜得這麼準,可不就是容淵師兄!我眨眨眼睛,有些好奇地瞅著他,莫不是真會讀心術了?

似是知道我想問什麼,他一臉挫敗地說道:“我回府的路上遇到了師父。”

說完,又直勾勾地盯著我,好似要把我吃了般,憤聲道:“剛剛明明是擔心我來著,一轉眼就將我拋到一邊去了!”

“沒良心!”

“白眼兒狼!”

一直都是這麼兩個詞兒,發泄完他便沒話了,隻剩下一屋子寂靜。當然我也沒說話,心想著,還能鬧騰應該就沒事兒。

夜無痕戳了戳我的腦袋,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我腦袋有點暈,疑惑地看看他,嗓間不由自主的一聲,“嗯?”便又沒了聲響。

“呆染兒!”

我又無辜的被罵了,一時間也不樂意了,剛要出口反駁,便聽得他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