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自己惹惱的人兒還是自己早早哄高興了比較好,讓這無辜小太子受著這怒火,我也蠻愧疚的。
最重要的是,我怕夜無痕氣壞了身子。
“妾身自小喜歡雪天,今日瞧著這漫天飛雪一時興起,便忘了王爺的囑咐,多玩兒了會兒。妾身知道錯了,王爺不要生氣了。”我將茶杯放到夜無痕手中,抬眸對上他略微詫異的神色,鼓著腮幫子瞪了他一眼,才又繼續裝模作樣地勸道:“太子來離王府必是有要事與王爺相商,莫要因為妾身耽擱了。王爺若是氣不過,稍後責罰妾身便好。”
夜無痕總算是麵色好些了,掩著唇角笑意清了清嗓子,看向主位上的吳銘雲逸時卻是依舊有些不悅,冷聲輕斥:“是太子,就給本王有個儲君的樣子!”
我在夜無痕的右手邊坐下,抬眸隻見吳銘雲逸毫不畏懼地盯著夜無痕,儼然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開口喚了一聲“皇兄”。
“本宮想買下皇兄的修羅劍。”
修羅劍?這倒有意思了,這小太子竟然是來尋修羅劍的。
“誰告訴你修羅劍在本王手中?”夜無痕問道。
“今日出宮,聽得百姓議論是離王府的人買下了修羅劍,所以,特意前來相求。”
夜無痕點了點頭,倒是在這倒黴的小太子麵前斂了怒意,承認道:“修羅劍確實是在本王手中,”思忖片刻,又道一句:“若想要修羅劍便讓本王看到你擁有佩戴它的資格。”
賢德王的修羅寶劍,確實不是誰都有資格佩戴的,它的名字與賢德王的名字一樣,都是敵軍的夢魘。幽冷鋒利的劍,出鞘便是帶著氣吞山河的盛勢,它的劍刃直指侵我領土的千軍萬馬,一時間毀天滅地,屍骨遍野……
可,修羅劍的狠厲凶殘也隻忠於賢德王保家衛國的決心。
長於深宮之中,位高身貴卻苟活於世,我不禁悵然,這樣的吳銘雲逸我雖同情,卻不認同,即便我明白他的無能為力。
目光落到吳銘雲逸的臉上,我的內心一時也是波濤洶湧。
母親,這孩子……
夜無痕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我抬起頭,望進那雙熟悉的黑眸之中,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父王的修羅劍不應在如此落魄的吳銘雲逸身邊蒙塵,無論,這小太子是誰。
吳銘雲逸梗了梗脖子,緩步走到夜無痕麵前,身軀羸弱,卻站得筆直,一字一頓道:“如何算是有資格?”
夜無痕不知是沒料到他的小皇弟會如此堅持還是想要詢問我的意見,幽深的眸子再次轉向我,指尖在桌案上一下又一下極有節奏地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