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襲擊的馬兒一聲長嘶後才側身倒下,當然是帶著馬車一起。馬車翻到之際,隨即炸裂,一男子翩然落地。
他身著白色錦袍,腰間琳琅相墜,麵容清俊溫潤,嘴角輕揚,眉宇間煥發著耀眼的光華。此人想必便是俊王,吳銘雲玨。
果然沒有完美之人,他的左眼角處有一道一寸長的刀疤。
“大膽刁民。”隨著這聲怒喝,劍光一閃,我感覺到了脖頸處的堅硬冰涼,帶著讓我討厭的血腥味。
這把劍在戰場上定是殺敵無數。
我一直想看看自己第一次出招的效果,至於這個人何時從馬背上飛身而下,又幾時將劍架到了我的脖子上,我還真是沒注意。
反正,我不過傷了一匹馬,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大將軍還不至於宰了我。
我看向吳銘雲揚,俊王這封號,是看在他這副皮囊上賞的呢,還是諷刺那道刀疤賜的呢?我看到,他看向我時微怔了一下,然後好像有一絲欣喜在他眼中劃過。他應該是受傷了,剛才還沒發現,現在左肩處,鮮血已經浸染衣料,臉色有些蒼白,嘴角卻帶著淺淺的笑。
額,這傷口是剛才他飛出馬車時崩裂的吧。我會不會被按個刺殺親王的罪名啊?
那可是死罪!
架在我脖子上的劍好像刺進了我的皮膚,有點疼。
這家夥,這冒火的眼神,是巴不得現在一劍了結了我吧。
“將軍,你的傷……”
吳銘雲玨擺了擺手,那個將軍未言語,退了下去。
伊湄從人群中擠出,跪在了地上。
“王爺饒命,我家小姐並非有意冒犯王爺。求王爺饒命。”
我手中緊握玉簫,直直地杵在那裏,瞅著他,忽略那道刀疤,爾雅清雋就是這般吧,這樣一個人,應該不喜殺戮吧。再說,他若不搞這麼大陣勢,偷偷回宮,不就沒這麼多事了嗎?
吳銘雲玨一步步向我走近,最後在我跟前駐足,邪笑著。
“本王的容貌可是稱了姑娘的心?”
還真是白生了一副好皮囊,嘴上是一點兒德都不積……
我還沒腹誹完,便聽到一聲怒喝,正是退到吳銘雲玨身後的一身戎裝的大將軍。
“大膽刁民,竟敢對王爺無禮!”
我賞了那個將軍一記眼神,大膽,我認,但這“刁民”、“無力”從何而來?
吳銘雲玨湊到我耳邊,低聲道:“你不能直視本王的,而且,你還未對本王行禮。”
對,我忘了,現在我是平民。
我垂下頭,行了個禮。
“王爺這沉魚落雁的容貌,確實賞心悅目。”
我曆來不吃虧,尤其是嘴皮子上的。我要是能抬頭,絕對讓你看到一臉真誠。
“哈哈,本王,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稱讚。”
“九哥那一劍是在左肩嗎?本王怎麼覺得是傷著腦袋了。”
人群中走出一個身著紫色錦袍的男子,那聲戲虐,便是出自他的口。
一把錦扇挑起了我的下巴,我依舊垂著眼簾。
看吧,本小姐就是這麼識相,我誰也不看你們,省得給我按個大不敬的罪名。
錦扇從我的下巴下麵撤走,那個不知道什麼封號的王爺還嫌棄了我一句。
“真沒意思,又是這麼個低眉順眼的貨色。九哥,走了。”
遠處,一輛極普通的馬車疾馳而來,馬車停下,駕車老伯下車,扶住了吳銘雲玨。
“咳咳。本王今日就不隨各位前去麵聖了,還望李將軍向父皇言明。”
那個李將軍雙手抱拳。
“王爺放心養傷,我等必奏明聖上。”
吳銘雲玨學著剛才那個家夥,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