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狼狽地、手腳並用地跳進大木桶,然後又以更快的速度蹦出來:“燙死了,燙死了!”
“慢慢進去!先站進去……慢慢坐下……盤腿……堅持!深呼吸……不要動!閉目……兩手相對,平放丹田處……嗯,就這樣。深呼吸……放鬆心神,跟著我的意念……放鬆,再放鬆……不要走神!繼續!”
淩嬌盤坐水中,如火燒火燎,一刻也受不了,她想不顧一切跳出來,可是她動不了,她的身體完全不聽她的指揮……她驚恐、她害怕、她痛苦、她掙紮,卻徒勞無功。
耳畔的聲音冷冷淡淡,似無形的繩索縛住自己,淩嬌隻得、隻能乖乖地聽從安排。她按照指引,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然後試著放鬆心神……開始怎麼也靜不下心來,隻覺得自己都要燙死了,要烤熟了!熱氣讓自己呼吸困難,幾近暈厥……
不知道過了多久,每每在淩嬌就要完全失去意識的時候,就有一股清涼的感覺從小腹冒出,遊遍全身,緩解了自己的苦痛。
淩嬌不知道自己在木桶裏泡了多久,她隻知道自己疲憊不已地按照葉荀的要求一次次尋找身體的經穴、一次次地嚐試引導葉荀所描述的白色光點在各種穴位之間遊走……然後周而複始、枯燥又無味。其實淩嬌自始至終、壓根沒看到什麼“白色光點”,她隻是木木的、像個牽線木偶,被人牽著鼻子,指哪打哪……
不知過了多久,她好似看到眼前一閃,好似看到了一個白色的光點,散發著柔和的光。然而她腦子暈暈沉沉,這個發現還沒傳達到大腦就半路消失了。淩嬌醒醒睡睡、睡睡醒醒,每次醒來都哀號:這水怎麼老也不見涼?真煎熬啊!也不知明早自己會不會變成一桶美味的湯?淩嬌苦中作樂地想。
“哼,不知好歹!”淩嬌立刻正襟危坐,再不敢牢騷。她剛才可是吃過教訓了!這段時間裏,隻要淩嬌一走神、或睡著,體內就莫名的痛,或針紮、或撕裂、或刀割……反正苦不堪言。而這懲罰來無蹤去無影,事後連點痕跡都看不到。關鍵整個房間除了這個大木桶外空無一物,連個詢問的人都沒有。
等淩嬌再次清醒,發現天際微白,而水已涼透。酷刑終於結束了!淩嬌很想撫掌大笑!慶幸沒有成為“釜中肉”,淩嬌想就地打個滾!可惜她全身軟綿綿的,還得費力攀住木桶邊沿才能搖搖晃晃起身。她低頭看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腿慘白慘白、皺皺巴巴、體表附著一些或黑或灰的東西,黏黏糊糊的。她來不及驗證這神奇的效果,隻覺得濕噠噠的衣服貼在身上,如若無物,尷尬羞澀,逃也似的鑽進一旁的浴室。
淋浴後又抖抖索索的在各個房間轉了一圈,發現葉荀不在才鬆了口氣,回到自己房間,倒頭就睡。等再一次睜開眼睛,隻知豔陽高照,不知時日。她不知自己賊兮兮的舉動被正在密室修煉的某人一覽無餘。某人被她這舉動弄得又好氣又好笑,卻隻能無奈搖頭。
其實,葉荀逼她鍛煉身體真的隻是看在她“那種人”兼棋子身份上。沒辦法,易老說她是“早夭”之相,葉荀還想通過這顆棋子釣出幕後黑手呢,哪裏會輕易讓她死?為了替她續命,葉荀沒奈何,隻得肉痛地拿出一些珍稀藥材用在她身上,然後傳了她一套養生拳法。
隻是,明明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簡化版,是的,是葉荀將自己家傳的功法掐頭去尾地簡化了教給她,誰知,這丫頭也許真有些天分,居然才兩遍就舞得像模像樣!這,這,連心法口訣都不知道也能打成這樣?不過一想到她的特殊身份,又釋然了:畢竟她的祖上是修者,有此天賦也說得過去。
再說淩嬌翻身下床,終於有心情檢閱自己的收獲了。可是她很快就耷拉下了臉:她壓根沒發現自己有什麼驚人的變化!而且照鏡子,覺得自己皮膚更加黑了!小說中說的易經伐髓、身輕如燕呢?被熱水煮了一晚,不過換來皮膚水了那麼一點點……淩嬌欲哭無淚,卻不敢質問葉荀。
兩天後,葉荀出現,淩嬌苦逼地開始新一輪藥浴。葉荀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讓淩嬌老老實實地閉緊了嘴,老老實實地接受酷刑。鑒於無法言說的懲罰,葉荀不在的時候,淩嬌也會一絲不苟地完成葉荀定下的打拳、跑步、俯臥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