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了不要再用這種法子,你就不能乖乖等我回來再說。”
暗處傳來那聲音時。
萬籟俱寂的長空忽然被打破。
賀蘭毅怔然,抬起眼。
阿弗扶著門檻緩緩站定著,月色清輝將她的身影落拓於地。
一步一步地朝他跑了過來,手撫上他滿是青紫胡渣的下頜,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觸在自己下頜處的手柔軟,眼前的人十分真實,聲音像是嵌入自己腦海中空靈。
“沒有我的日子,你怎麼活得這般邋裏邋遢?”
賀蘭毅怔怔然不動。
阿弗道:“賀蘭毅。”抬手拍上去。
“賀蘭毅,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阿弗伸手上前去抱著他。
“賀蘭毅,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柔軟的不止是身體,也是心,帶著淡淡的香氣,侵襲著他四肢百骸的每一寸脊骨和心髓。
“賀蘭毅,你是不是壓根不相信我能回來?”
阿弗揚起頭看他道:“長大了難道就認不出來是我了?你不是一直盼著我長大,你不是說恨不得我馬上就長大就能馬上娶我的?”
賀蘭毅伸手,將她推開,兩手箍在她肩上,目光沉沉地凝視著她的臉。
“你就是左相說的,那個與她十分契合的女子?”
阿弗笑了笑:“左相挖我牆角,那我會否來得太早了,讓他失落,他一大把年紀了會不會氣得明兒早朝便不來了?”
賀蘭毅怔怔然不動。
似是信又不敢相信。
七個月前,無論納生如何以她臨走前的話囑咐自己,他都不想將她火葬,可是,她卻自己無緣無故地消失成了灰燼。
他親眼目睹,難以忍受,除了身上唯一留下一塊血玉之外什麼都不曾留下。
這七個月來他無數個夜裏做了多少次夢,都是夢見過的她。
可哪一回見她這般清晰真實出現在自己麵前。
他想說話,可聲音沙啞不清,不想說話,隻想將她好好地擁抱進懷裏。
就算是夢他也認了,把她靈魂攥住才能永遠地留下她。
阿弗雙手揉捏他的腰,撓他癢癢:“啞巴,你怎麼不說話了?”
踮起腳尖,傾身迎上他的唇角,低喃道:“河圖引未死,我亦未滅,當時走得急……”沒來得及說。
阿弗話還沒說完,唇角便被吮住,所有的聲音都消失成了嗚咽哽咽的話語。
阿弗身子越漸滾燙火熱,糾纏不清地攀附在他身上。
這是假的吧?這是假的吧?
賀蘭毅一遍又一遍地想著。
身上的衣帶早已經半脫落,身子被他抱了起來,雙腳離了地麵。
阿弗雙手環在他脖頸上,雙腿夾緊在他腰上。
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傳入鼻間的時候,阿弗深深地吸了一口,在他的心口上狠狠地咬了一記。
賀蘭毅身子猛然一怔,心口的血液全然湧現下身,漲得他全身上下都疼。
左相送來的人沒道理竟能連她的一舉一動都調教得一模一樣。
阿弗被高高地拋在床榻上,雙臂將她的身子鎖在他身下。
賀蘭毅道:“你到底是誰?”
阿弗淚眼婆娑:“賀蘭毅,大祭司,是我,我回來了,周生弗回來了。”
瘋了,瘋了……
自己就算是做夢,但這夢也太過真實……
就是是夢,他也寧願淪陷於她給與自己的溫柔鄉內。
這妖孽!
吻落了下來,灼熱。
從額心到眉眼,從眼睛到唇瓣,從鼻翼到鎖骨。
他一直凝視著他身下的她,似乎想看清楚這人到底是誰。
真實的,柔軟的,帶著屬於她的氣息,讓他欲罷不能食髓知味。
阿弗扶著啃咬在脖子上的男人黑色的腦袋,附在他耳邊道:“太快了,我們還沒成親?”
出口的聲音早已經沙啞不清,熱氣撲在他耳朵裏,更讓男人氣息難忍。
他忍著眼角發紅,忍得心口悲愴萬分。
咬住她的唇瓣細細地吮著,喑啞的聲音道:“你還敢回來,你竟然還敢回來。”
“你知不知道你又讓我等了你多久,七個時辰倒還罷了我能原諒,可是足足七個月了,你是故意讓我苦等是嗎?”
“你敢回來就敢知道會有這樣的懲罰,而且,你已經是我的皇後了,我不過是提早行駛自己的權利。”
他帶著恨意訴說著長長的相思之苦。
修長的十指卻輕巧靈活地將她的衣帶剖下,帶著她一道襲卷。
一室春暖。
紅帳旖旎。
阿弗的心被帶著晃晃蕩蕩,不知所歸。
抬手蒙住了眼。
她是不是回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