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琥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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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帝神色有一些倉皇,終於從那故作鎮定的臉上透露了出來,道:“寧王謀逆,其罪當誅,當時罪證確鑿,三司會審,大理寺後有重審多次,便是先帝也認為其有罪,孤那時間不過也隻是個碌碌無為的皇子,又有何錯?”
趙琥淡淡地聽著他說話,但到了聽到他說“孤不過也隻是個碌碌無為的皇子”時卻出聲而笑,若當真隻是碌碌無為還好,他卻是裝瘋賣傻,到後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寧王抄家後不久,太子因言行有失也遭受貶斥。
當時讓皇帝選誰當下一任儲君好呢?不過是矮子裏挑將軍,而看似是被挑出來的這一個卻當之無愧的顯卓。
趙琥往前又邁開了一步,道:“當不當誅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為了讓皇位少一些人來質疑,麻煩你在這遺詔上寫下,太子奪位,意圖弑父,宮中生變,太子品德有失,不足以承繼大統。”
魏帝道:“我不會寫。”
趙琥道:“立寧王之子。”
“不可能。”
趙琥輕笑,連眼尾都含上些許淡淡的笑意:“您還沒認清自己現在的形勢,難道還以為會有人來救你?”
魏帝目光微沉,仿佛已經是認了命。
趙琥心思微放,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隻要這份詔書寫好,再大告天下,恢複林詡寧王之子的名分,皇位是誰來做,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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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聲響終將被打破,而禦書房裏的漆黑沉寂也在門破後便擾起了一陣喧囂氣焰。
魏帝手輕微一頓,便被趙琥喚住:“繼續寫。”
魏帝低下了頭,顫抖地身形伏低在禦案後。
賀蘭毅走進來的時候,身上廣袖長袍仿若帶著銀白色的亮光,與身後那保衛而來的銀甲竟是相融成一片。
而麵上的金色麵具卻讓他恍然神明降世,熠熠生輝。
漸漸的,魏帝身子也不抖了,便見他似乎安然端坐在了禦桌後,而趙琥則在一旁研磨伺候,仿佛今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賀蘭毅讓身後的士兵不必上來,宋楚有些不安,他身邊還有一個強有力的遁甲存在,便朝他道:“還有趙琥......”
宋楚無疑是忠心的,從一開始這人便與賀蘭王府相交甚深,用魏帝的話來講便是結黨營私,沒錯,王府一開始便再做著這種事。但若不是為了保全自己,誰會為了故意冒犯而去忤逆君主。
賀蘭毅走上前,落下輕輕的餘音,“他不必多慮,隻會有人來收拾。”
身後的人退開,隻兀立在門外守衛。
趙琥見他已經離著禦桌不到三步之遙,目光裏抬起陣陣冷意,“站住。”
賀蘭毅不動不語,隻消看一眼魏帝的動作,怕是在立遺詔,而且還是被逼著立下遺詔。
趙琥,果然是一直潛伏在他背後的狼。
賀蘭毅信手掀翻那紙寫了一半的詔書,“這個時候才來忙這些事,可曾想過玉璽還在你自己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