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掌並沒有克製自己的力道,而幾下過後,趙琥神色也開始變得不對勁,嘴角抿直,唇角溢出了血漬。
趙琥將魏帝背進了禦書房,將門窗一應封擋住。
而魏帝便在他身後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知為何,竟是感到他背對自己在冷嘲熱諷。
待趙琥轉過來頭時,麵上的神色已經開始出現了幾分變幻。
嘴角上揚,眼睛發亮,像早就盯準了獵物的狼,想要報餐一頓。
魏帝看著他,麵色冷靜,隻是身子裏早上那服下去的金丹似乎在發生著什麼變動,讓他神智時而瘋狂,想要衝動地不顧一切去做出些什麼,時而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這個時候是不對的。
他這才想起,今早,戚淳讓他吃那個丹藥原來都是有計劃和陰謀在其中,不外是自己一直未曾發現什麼罷了。
戚淳,趙琥,便是那常山王一派,早已經沆瀣一氣了。
趙琥目光深遠,唇角微掀,似笑非笑道:“陛下如今也看到了,逃不出,淪為階下囚在所難免。”
“太子向來仁善,但這次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畢竟您親手殺害了他的母親。”
“文武百官是不會為你求情的,因為你剛才下令要讓臣將他們都殺了,他們以為您已經瘋了,誰會給一個瘋子第二次機會。”
“戚淳更是不會讓您活命的,您剛才也看到了,他一字一句都隻是在激起太子對您的怒火,慫恿太子將您推下這個皇位寶座。”
趙琥揚起了唇角,不知是在替他悲還是在替他喜,沉聲道:“現在,便是我也救不了你了,即便您說要給我多少高官厚祿我都不願。”
魏帝心底微突,但說出口的聲音卻驟冷,眼底的殺意腥濃,“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琥走到禦案旁,開始研磨,聲音冷峭:“陛下還是將遺詔早些寫好,寫好了我或許還能最後留你個全屍,以免你到時被折磨得太慘。”
魏帝往後退了一步,抓住身後的高架子,神色似有渙散:“你想幹什麼?逼孤退位,你何時藏了這種想法,你不是說好了一輩子要為孤盡忠?”
趙琥見他神色驚詫也有,慌張也有,但他做了那麼多錯事怕唯獨沒有悔過愧疚。
垂下眼,往桌子那段研好的,那又黑又濃的磨看了過去:“今時不同往日了,陛下難道還不肯信自己已經敗了是嗎?你殺了他人母,殺了他人父,將他趕走趕得遠遠的,背地裏還找人殺他,如今還想人能給你留下個全屍,無非是癡人說夢。”
指尖叩在了桌上,突突聲將他遊離已久的神思再次拉了回來:“陛下在這裏寫吧,寫下自己的懺悔,寫下你願意主動禪位,將皇位傳給……”
魏帝袖子一擺,反向而走,忿然道:“太子忤逆弑父,孤是不會把皇位傳給他的。”
趙琥輕笑,眉間似有濃濃的悅色,欣慰道:“陛下說的對,太子忤逆形同謀反,弑父是為殺君,謀朝篡位,當屬不忠不孝,這樣的太子又何以擔任一國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