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什麼,他竟然看到了什麼,他以為趙琥在跟他說笑,他真是無知得愚蠢。
趙琥什麼人,敢拿這種事情跟他說笑。
殿堂內酒盅碎裂在地,醇厚的香氣潺潺溢散出來。
人開始倉皇地跑動,殿宇亂做一團。
可是出不去殿外,門被緊緊地縮著,喊叫聲哭聲嘶聲裂肺。
太子恍了一瞬,仿佛一瞬間的滄海變桑田,他長大了,也變老了。
他腳步徐徐地走了上去,時而疾步而行,在他麵前停了下來,慢慢地走了上前,指著魏帝身旁的屍體,唇顫顫地翕動,“父皇,父皇,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你不知道?你母妃啊,你是不是喝醉了。”
魏帝愕然地看著他,陡然笑了起來,“也對,也對,你一直以為父皇是把怒母妃給鎖在深宮內院,但其實不是,孤其實隻是讓她在裏麵治病,治了病,治好了病,她就出來了。”
魏帝將身旁的屍體從椅上扶了起來,將頭給抬了上來,笑對太子看去:“看,你看她今日見你成婚多高興,都喝得起不來了。”
又垂下視線,揚著唇角對煙貴妃道:“快起來看看,別睡了,太子今日大婚,你太高興了,睡過去了是嗎?”
魏帝朝太子看去,麵露無奈,“你母妃見你成婚太過高興,酒喝多了,睡過去了,叫不醒.......”
太子咽了咽唾沫,艱澀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母妃死了。”
太子走了上前,手抻在桌上,湊近他看,聲音嘶啞:“父皇,母妃死了。”
太子目光露著陰毒,臉越發地湊近他去看:“父皇,母妃怎麼死了?”
......
......
“吵死了。”魏帝抓住手帕擦了擦額上落下來,糊到眼睛裏的血,眼睛睜不開,連太子這麼近湊過來都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似乎是感覺到有些腥臭,他隨手扔掉髒兮兮的手帕,目光睨著目無君主的太子和殿堂內吵吵嚷嚷的女眷和那些唧唧哇哇不知在朝外麵怎麼叫喊的官僚,“吵死了吵死了。”
魏帝嗬斥道:“你們就不能安靜下來嗎?”
卓博凱嗚咽一聲,號喪痛哭著。
魏帝擰緊了眉:“卓博凱,讓你夫人過來陪煙貴妃,你夫人又怎麼伺候的,把酒灑在煙貴妃身上,這是大逆不道。”
卓博凱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手捶打地麵,說話的聲音已經聽不清楚,但依稀可見他在求饒在哭訴在說臣惶恐。
新任兵部尚書爬著跪在了卓博凱身邊,“卓大人,這個時候你還在幹什麼?陛下瘋了難道你也要坐視不管不成?”
卓博凱泣淚連連,啞聲回答他道:“能怎麼辦?能怎麼辦?我夫人已經死了,我夫人死了能怎麼辦?”
還沉浸在喪妻之痛下的他情緒久久不定。
兵部尚書瞪圓了眼,像極了那顆圓滾滾的珍珠丸子。
這個時候還在糾結這種事情適合嗎?知道會死方才是誰把夫人給推出去的?
兵部尚書垂頭歎氣,爬到了王琅身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喝什麼酒,你怎麼也不說個話,現在這種情況,難道要讓陛下繼續殺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