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攙著手在兩袖,惴惴不安地跺著腳踩在地上:“陛下,陛下,吉時已到,要過禮了,您還不醒過來,等下誤了吉時便不好了。”
胡明不斷地催促著,恨不得將他這樣變便給拖走:“您是不是忘記了今天是怎麼重要日子?”
“煩死了,能不能別吵。”魏帝將桌上的東西,當時也沒看清楚什麼,一股腦地便砸了過來。
砰地一聲,胡明便也聲音頓歇,不敢再說話了。
殿堂內,呼吸聲潺潺,細水長流一般,暖暄的日光下拂過他的臉。
魏帝並沒有喝醉,而是吃過了戚淳方才給他的金丸後便開始成了這副樣子。
精神時而亢奮,時而昏昏欲睡,時而煩躁不安,時而想要高冷。
現在,他開始煩躁,將禦桌上的東西都給撒出來扔出去後,心底的鬱氣才漸漸地消停了下來。
他又開始陷入了沉睡之中。
煙貴妃輕輕地從西暖閣內的槅扇爬出來,她很慶幸自己與生俱來的鴻運,才會碰到外頭那心地善良的侍衛願意幫她進來。
她攀過槅扇爬進來的時,到了殿內也隻匍匐在了地上。
她眼睛尖,很快地便發現了門邊似乎有什麼東西掉在那裏,她躡手躡腳,呼吸也放得更低了,慢慢地走了過去,將那個被他扔掉的玉璽撿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到他沉睡過去禦案邊。
對著這副日思夜想的臉,晦澀的悲涼的目光一寸寸地在上麵描摹著。
這是她的君主,更是她的夫君,是她兒子的父親,她對他好嗎?
無疑是好的,她做到了賢妻良母該做的一切。
可是他最後是怎麼對付她的?
“你為什麼要把我關在裏麵?”
她舉起了手上的玉璽,高高地舉過頭頂。
“太子妃不是說好了要選我們柳家的姑娘,你答應過的。”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把她給殺了?”
“難道忘記了她可是我們的孩子?”
“為什麼殺了她還能在我麵前裝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你還是人嗎?”
她雙手放下,玉璽砸在他的臉上,重重地往下,留下血汙一片。
......
......
乾清宮裏發出尖叫,但此時禮炮聲轟轟轟地響了起來。
沒有人發現乾清宮的異狀。
所有人似乎都沉溺於一種喜慶的氛圍中去。
守衛的乾清宮外的士兵目光相視一轉,便也垂下頭。
尖叫聲伴隨著驚恐的目光血腥的氣味。
濃濃,刺鼻。
魏帝愕然地看著她,麵露驚恐地看她,手下的力道卻半點都未曾輕過片刻:“弑君的,原來是你。”
“怎麼是你?怎麼就會是你?”
魏帝雙手掐著身下人的脖子,麵目猙獰地控訴道:“我終於看清了,那個一直以來要殺我的人,一直以來,圖謀弑君的人......是你。”
“放開......放.......”煙貴妃拍著他的手,用盡力氣。
“放開......放......”
魏帝盯著她,兩眼爬上血色:“放了你,那誰來放了我,折磨我那麼多年的,原來一直都藏在我身邊。”
“隻有你死了,我才能好過,對不起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太累了,真的太累,求求你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