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護著她,又要擔心她難過傷心,也不想自己在她麵前那般無能為力。
賀蘭毅啟唇道:“我會把你治好的,那個法子不過是時日問題。今日是為找那個辦法,倒是自損八百了。”
阿弗睜開了眼,側過身子看了過去。
“所以,你找到法子之前便是先傷害自己?”
賀蘭毅悶不吭聲將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來,才敢走到她床前木榻邊,指著嘴角邊的淤血:“你不管我?”
阿弗哼了一聲,躺在床榻上悶聲道:“你有手有腳的,也不是個廢人,需要我給你當丫鬟伺候著?”
賀蘭毅頓了頓,坐在了榻上,悶悶的笑聲從胸腔裏傳了出來:“抱歉,以前是我一直使喚你,現在換回我了,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可心底卻是充實甜蜜的,恨不得將她一直湧緊在懷內。
阿弗搖了搖頭:“別這樣,這樣根本不像你。”
賀蘭毅笑了下,長睫輕顫著,心頭的惶恐尤盛:“在你麵前,我一直是卑賤如泥的,我說的是真的,這是當我還是賀蘭毅的時候。”
他輕微一頓,又篤定地說道:“真的,我還沒想起來,還是賀蘭毅的那會,麵對你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便像是螻蟻一樣,不敢怎樣趕都趕不上你的腳步。”
阿弗震驚於他那時候的想法,不知該如何以對,隻是從被褥下伸出手回握住了他,道:“那從現在起,我停下來了。”
我停下來了,所有你一定會用追上來的一天。
賀蘭毅搖了搖頭,將她的手反手握在手上,聲音清淺卻有力:“不用,你還是繼續走,我繼續在你身後追。”
“不過,我有一件事很不甘。”他隨後又道。
阿弗皺了下眉,總覺得他將要問的問題有些不懷好意一樣。
他抬手將她鬢間的發絲攏在耳邊:“你的性子為何改變的那般快?在得知我是大祭司的同時也是賀蘭毅的時候,你為什麼忽然就對我......態度好了起來?”
阿弗抿了下唇,抬手欲把手往後收。
他卻是緊緊地壓在他的掌心下,沉沉的目光落了回來:“是不是相對於大祭司,你更喜歡的其實是賀蘭毅?”
阿弗沒有說話,也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他淡聲道:“我想聽實話。”
雖聽不出喜怒,但自己也不是沒眼力勁的人。
隻是不知道,這樣該不該高興,如果高興了,那麼自己追逐了那麼久竟抵不過一個相識了不過一年的人?有些委屈。
阿弗闔著眼沉吟了片許,搖搖頭,側著身子看著他臉上的麵具:“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的,我這裏沒有心髒,為了免遭噬心毒蠱的痛苦,我早把心髒給扔了,所以,無論對著那個,好像都......”阿弗指著心口道:“你想要什麼我隻要力所能及......”
賀蘭毅輕笑,放開了她的手,按了按額頭:“早知道,我就不問了,問了也是難受。”
心底難受。
怪自己缺失的那五年內,將她帶回去卻沒有做到將她護在羽翼下。
她說的對,自己當初便不該將她給帶到那個地方。
在一隻雛鳥的翅膀還未有力之前,便已經被人折掉了雙翼。
若是有機會,他最想回去的是那五年,彌補她所有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