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是嗎?”魏帝看向他問,忽地勾起了唇角,似笑非笑地睨著他看了過去,“是嗎?有些事說不準,但她那韌性絕非那麼容易說變就變的。”
他眼底的神色似明似暗,低低地像是夜梟:“你說說看,讓她回來要不要?”
胡明顫顫地垂下腦袋,麵色驚詫非常,著急忙慌地說道:“陛下,老奴不敢胡說亂言。”
魏帝傾身過去,揪起他的衣領:“現在孤容許你說,你敢不敢回答孤。”
胡明顫顫地翕動唇角:“如今煙貴妃因病臥於榻側,後宮事務無人管理。可這正恰逢新年,朝堂事務繁忙,後宮同樣也有許多要事要打理......”
魏帝拍了拍他的衣領後送開,笑道:“這是個很好的理由,你說的對,起來吧,不要老是這樣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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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初八那天剛下過一陣大雨,從屋簷落到了牆角,濕噠噠的地麵盡數是冰夾著雪落了下來。
空氣中寒涔涔的,便是連人的說話都透著一股霧氣。
守衛的宮殿四周的黑甲伯奇軍肅穆而莊嚴,冰冷的黑甲如臉上黑沉沉的表情:“太子陛下,您不能來這裏。”
太子將人一把拂開,一味要進去。
伯奇軍抬手:“請太子陛下不要為難我們。”
少年的太子身子沒有伯奇軍的硬朗,但聲音已經開始向青年轉變,硬聲道:“如果我偏要進去呢?”
伯奇軍拱手抱拳,神色亦是不容退讓:“那就別怪屬下不敬之罪。”
好啊,便是連太子也敢對付了,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夥。
太子越發惱火了,自己這當的是什麼破落玩意?
太子身邊的太監四喜跑來攔截住他,抱著他的腰便往外拖:“我的太子喲,您可千萬別在這個關頭去觸這個黴頭,不知道的還要被陛下關起來。”
太子震怒非常,將四喜一把推開:“那是我母妃,你讓我看著她被關,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做不到。”
四喜的身體比太子還要孱弱得多,輕輕一推,人便像塊紙片一樣,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四喜倉皇之下,口不擇言說:“可這下命令的是陛下啊!”
下令的是陛下,君令如山,所以你才無能為力。
太子氣息微哽,是啊,若是那人下的命令,自己就算是太子也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辦是好。
太子緊緊地盯著他,像是要問出些什麼來:“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說是我母妃生病了?我母妃究竟是生了什麼病,為什麼忽然病重到連我都不容許探視?為什麼病重了還要將她給關起來?這正常嗎?”
這一切都透露著古怪,他知道事情絕非生病那樣簡單,但為什麼,為什麼會是自己的父皇所下的令?是母妃招惹了父皇不高興了?又是因為什麼事,他為何一點頭緒都沒有?
四喜顫顫地爬起,跪在他麵前,訕訕地笑:“太子陛下,您不要為難我,四喜要是知道那還能叫四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