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不由得怨起了自己當初怎麼就沒能夠發現他的心思,為什麼就看不到他半點好,隻一慣認為他們背道而馳,隻一味記得自己想要離開那個地方,後來一味地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卸到他對自己管束得太深。
她到底有多蠢才沒能看清楚一個人的心?到底是要多久才能看得透一份喜歡?
可是,在後來,在與賀蘭毅的相處中,自己隱隱約約也是可以猜出他對自己的那份心思的。
她才漸漸地明了喜歡是種什麼感覺。
隻是一直不敢去打破,後來更是不敢隨意去提及去想起。
一來不敢保證自己能給他帶來什麼承諾,二來是不管將心隨便托付。
與賀蘭毅相比,賀蘭毅把對自己的喜歡都寫在了眼底,即便不說什麼但也隱藏不住,而大祭司,烙在了心底,無論什麼都不敢說出口。
這兩人,會否便是同一個?
她以前跟納生一樣對他們的身份猜疑過,懷疑他們便是同一人。
阿弗長睫微顫:“他,以前經常跟你說起過我?”
戚淳扯著唇角,聲音沙啞道:“哪可沒有,那個寡言少語的家夥。說話,對他而言,多難得的事。”
一直以來不都是隻有在她的墓碑麵前才會見他多說話。
不管自己如何對他好,如何勸誡,更不管自己放下身份,如何拉下臉去求他。
他都對自己置若罔聞,視若無物。
他肯定是在怪罪他,可他所作所為不都是在為他好?
戚淳冷戾的目光落在了阿弗身上,傾身爬了過來,嘶啞的嗓音叫吼:“我能親口聽到這一些,還是他跪在你的墳前,聽他懺悔。我才知道,那麼一個看透紅塵俗世,喜不露形,怒不顯色,清冷孤傲的人竟然還會跪在你墳前懺悔了。你說,是不是很感動?”
阿弗拳心攥得緊緊,腦子裏仿若看到了他當年懺悔的模樣,艱澀地從嘴裏發出嘶吼:“不是,一點都不感動。他不該跪我,那樣的他不該跪任何一個人。”
戚淳笑了笑,笑聲如同夜梟嘶吼:“是啊,他怎麼能夠做這些肮髒下賤卑微的奴仆才做的事情,都是你的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錯。若是你早點死去,不是,應該是你從未出現在他麵前,他就不會有這麼一天。”
阿弗抬起眼看他,問起了自己一直以來心底深處的一個困惑:“是不是你做的手腳?在他逆天改命之時?”
戚淳驚詫非常,一雙鳳眸眸光飛流直轉,好不生動,他揚唇笑了起來,帶著得意之色:“你不該出來禍害他的,若沒有你的存在,他可以繼續作他的大祭司,繼續過著萬人敬仰的一切,而不是在你墳塋掐贖罪懺悔。”
“而我,也可以繼續當我的帝皇,不用為了弟弟的事情擔憂犯愁,不用擔心他以後的前程名聲,可是,你幹嘛就非得鬧得他心思浮動,鬧得他竟然想用逆天改命的方法把你救活。”
他的聲音驀地便低了下來,陰沉沉得,令人泛冷,他張著口,唇吐著,卻像嫣紅的要人命的蛇芯子。
阿弗看向他問:“所以,就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