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地爬下來,嗤笑連連:“真是有錢,挖這個大的洞,卻隻修了幌子,真是可笑。”
心底卻是尷尬不已,他好歹也算是食屍蛇中的強者,怎麼會連地底下有沒有屍體都能說錯?
這種無力和無能,讓一向有些自負和自傲的他,有些......難以接受。
他清了清嗓子,咳了聲,“天黑眼花,有些東西看不出來也是常事。”
有些越抹越黑的意味。
阿弗哦了一聲,扭頭看向他去:“你怎麼說都行吧!”
旋身看著墳塋,淡淡地說起:“從另外一個角度看,修了這麼大一座墳塋,最後還是被我一眼看出來了,是不是更加可笑?”
白虯嗤嗤發笑:“自戀。”
......
......
白光不斷燃起,又不斷地消失。
從山腳處一直斷斷續續地往山腰,由山腰一步步往山巒之巔。
道士的目光凜了凜。
能感覺得到。
他能感覺得到。
那股熟悉的紅光,若隱若現,時有時無,定然是阿弗。
貓這時叫喚了起來,一聲一聲地越發地急促,甚至有些嘶啞,不斷地對他回頭看過來,又朝著山頂上的方向跑去。
貓跑得很快,速度飛移。三四級的台階在它腳底下似乎不算什麼。
道士越發地肯定了心底的猜疑。
......
......
直到最後一個死侍從眼前消失,兩蛇護著她繼續往山巒上拾級而上。
風漸漸地飄遠,將喧囂的空氣和幽黑的暗芒一卷而去。
墓穴前的風鐸發出鈴音般的清脆。
“好吵!”阿弗卻聽得不那開心了。
可惜手碰不了任何實際一點的東西。
白虯蛇芯子往上一掃,風鐸砰地一聲,恍如斷線的風箏般飄零枯朽。
隨風碾碎。
化成一團團黑霧,旋即又散開去。
“這是什麼?”白夫人好奇地探出腦袋往那煙霧撲去,明明已經沒有了,卻還是能被灼得腦袋一熱,猛地縮了回來。
阿弗說道:“這裏的一切,除了這墓穴,都是戚淳用死人的魂魄化成,他們這些魂魄都是積年累月攥下來的怨氣,陰得很,為的就是防備像我這樣的東西進來,你們不要隨便去碰。”
白夫人點了點腦袋,卻又頂著腦門上的紅點去求夫君安慰去了。
白虯溫柔地伸出蛇芯,往她那圓乎乎的腦袋上觸去,點了一點,蛇液沾上,化開了那團紅暈。
白夫人心底無比美滋滋的,兩蛇盤旋成了一團,首尾相連,相濡以沫。
阿弗歎了口氣,往身後兩口子探頭,“喂,你們倆,也該適可而止。”
......
......
薄霧冥冥,風雨晦暗。
似乎有厚重的濃霧籠罩著,漫天陰霾。
天穹壓得人透不開氣。
越往上走,越冷,越累,呼吸越是困難。
無數道惡風如刀攪,剮在身上,像是真真切切的痛。
心力交瘁。
阿弗匐在白虯身上,懶懶道:“你幹脆帶我上去好了,我為什麼還要自己飄?”
白虯咬碎了牙,恨不得將她從自己身上顛下去,“腳踏實地,穩紮穩打,別想一路踏上高巒,你需要從每一步青石台階算起。”
阿弗咯吱咯吱地笑著,“我最討厭這種說教了,仿佛所有的人生都沒有捷徑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