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現在便去找理由了,哪還能往什麼地方去?
看著貓往外走,道士擰了下眉也跟著往外去。
王琅喊著他:“讓你把阿弗招會來你發什麼呆啊?”
道士甩開他的手,“招招,這不是要去招了。”隨著貓的足跡便往山頂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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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天色沉如黑翎。
離著大槐樹村也越來越近,也離著那狙翎山也越來越近。
貓這才停了下來,道士跟著也停了下來,扶著膝蓋喘氣連連。
“你倒是跑了,你不跑了我怎麼知道阿弗去哪了?”
“什麼意思啊,你這蠢貓,跑到這個地方來,是你想找死,還是她想作死?”
道士平躺在草地上,紮人的野草刺得人臉疼。
道士煩悶地亂踢亂踹了幾下,最後仰麵看著頭頂烈日朝陽。
什麼時候忽然覺得阿弗死了自己會難過的?
上一回她跑去洪村,一跑便是兩三個多月,那一陣子自己被王琅折磨得幾近瘋怔。
現在又是不打一聲招呼便跑,真不把他們這群人當回事。
真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可是,還是不忍心放她去送死。
他還欠她一條狗命呢!
道士爬了起來,揮掉落在身上臉上的那些紮人草絮,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山頂前的忽閃的亮光。
“她是去那個地方了吧?怎麼去?帶我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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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閃忽閃的像是水裏的魚鱗片,落在林稍間,點綴在叢木中的螢火,碎影搖曳。
阿弗將竹筒傾斜倒扣在地麵,驅著裏麵的玩意出來:“白虯,該出來曬曬日光了,采陰補陽,我給你新找的屋。”
食屍蛇居住的巢穴無非便是陰冷潮濕的地下陵寢,這些日子一直讓他們倆委曲求全地關在小竹筒裏,平日裏便丟一些肉塊進去,至於他們吃得飽不飽便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中了。
白虯憋著一個胖乎乎的腦袋,眼睛眯得都快看不見眼縫了。
對著眼前的墓塋便是皺眉連連。
“你真想好了,進去了要真出什麼事,後果你要自己學會承擔。”
阿弗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才沒把身體帶出來。”
他橫眉一挑,“所以,你這是要把我推出去,把我犧牲掉?”
阿弗說道:“如果我能出來,而你也不想住在這裏,那我們就一塊出來吧!而且,我像是那種會拋棄你而去的人?”
阿弗見白虯不說話,以為他是不願意出來,“那好,我要是能出來,就讓你們夫妻倆在裏麵呆著,安享晚年。”
白虯哼哧哼哧地甩著蛇芯,嘶嘶出聲:“我想去哪裏關你屁事?”
食屍蛇這傲嬌的脾氣還真是讓人難以揣摩通透。
畢竟自己帶著他們,除了每次都要抱怨一句自己沒有自由,卻還是甘願被自己關這麼久,大概是跟在自己身邊會有人定時喂養。
阿弗不禁揚了揚唇,戳著他的腦袋,又戳了戳白夫人的腦袋,指著那三百裏開外的巨大墳塋道:“我給你們找的新家,怎麼?太大了,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