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琥進來的時候,便見到那高高在上的人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滿腔怒火,抬腳便是朝於邵均胸口踹下去。
若是在他過去的印象裏,就是他再生氣也會把人直接處理掉,又怎會勞累自己來髒了這個手?
“陛下。”趙琥屈膝一禮,“不要髒了陛下的手,讓微臣來即可。”
魏帝擰眉,無盡忿然地朝他看去:“你來得正好,去把於家給我查清楚,把那什麼吳家的於家的人全都給朕找出來,一個個都不準放過,活口,這次要活的。”
他特意的叮囑,讓人瞬間不寒而栗。
趙琥不知道他究竟想搞什麼名堂,卻隻能領命而去。
於邵均嘴唇溢出了血跡,“陛下不要白費力氣,臣給自己留下的後路,自然是做了萬分保障……”
身後腳步落在地板,極輕,卻似吊著人的心間。
砰砰砰。
於邵均不由地歇了出口的話。
戚淳腳步落在自己身側,白色的裙袂覆了他的眼,讓人險些便看不分明。
於邵均抬著眼往上俯瞰著,眼前卻太過朦朧模糊,明明這人見過不止一次,是數次,知道他對青銅鼎的研究超乎自己的想象,知道他對鼎的能力有多癡迷。
在知道自己今日所說的事情後,他一定會想知道這鼎是如何使用,才能使得人長生不老的。
畢竟,像他這種已經跟神仙無比接近的人,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或許便真的就能得道成仙。
可是在這之前,他必須保證自己有很長的命能活著。
但顯然,他並不是永垂不朽的。
迄今為止,他所知道的是,這個世間還未真正出現過永垂不朽的人。
神仙,從不存在。
“陛下。”戚淳的聲音平平淡淡,狀似他一如既往的語氣,“不用吳家人,也不用於家人。”
魏帝麵帶訝色地看向了他:“戚淳,莫非你知道辦法?”
於邵均嘴角哼了一聲,不信的意味顯而易見。
怎麼可能呢?
若是知道他先前為何還會問他?
裝得高深莫測不外乎也是個普通的人。
“用他就夠了。”戚淳一手輕輕地便將他給拎了起來,走到殿堂後方的一間密室。
於邵均眼底一片懼色。
屋門打開,戚淳走了進去,其後跟隨著的是魏帝。
屋門關閉,趙琥眸光隨著那股猶如烈火烹油的滋滋聲越發地灼熱了。
戚淳將他拖著鼎前,唇角微勾:“不就是血,既然任何人都可以,那就隻能再辛苦辛苦於大人了,陛下,您說是吧?”
“如此簡單?”魏帝目光裏沒有愕然,沒有不應該,仿若讓他為其做出點犧牲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眸子裏充斥著驚喜,更甚至是狂喜。
戚淳淡聲道:“以命換命,向來簡單。”
“不是,不是,這個根本沒用……”
於邵均抓住魏帝的腿,拚命地嘶吼。
“死到臨頭了,好敢嘴硬。”魏帝煩不勝煩,一刀劃爛了他的嘴。
戚淳站定著看他,淡淡地揚唇:“陛下就不聽聽他最後想說些什麼?”
“有什麼好聽的?”魏帝一臉無所謂。
戚淳抬起於邵均的頭顱,拋入了青銅鼎內:“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說不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