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斷斷續續地說:“我隻是......隻是忽然不想讓......於夫人死了,畢竟她兩孩子......那麼鬧,以後誰來照顧?孩子什麼都,吵吵鬧鬧的......煩死了......”
納生又道:“真的?你就沒撞上司天監的人?那你身上這副樣子是撞見了伯奇軍?”
阿弗點頭。
微睜開眼時,看到他們過於焦灼的眼,輕聲說道:“要遇上了,我還能走得回來?你們也太大驚小怪了,把戚淳太過妖魔化了吧?”
阿弗擰眉看向白狐,忽然覺得太費力氣了,便將眼睛漸漸地眯了起來,聲音慢慢地便低了下去:“我都解釋完了......還能不能......讓我好好睡一覺,等我醒了......你們要怎麼罵......再接著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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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閣樓,納生一直眉心緊縮。
從皇宮裏打探過來的消息得知,皇宮確實是進了刺客,傷了伯奇軍後便離奇失蹤,尋不到任何下落。
可當眾人去把這樁離奇的事報給司天監時,祭天台的人卻拒絕讓外人進入,伯奇軍現下隻能自己查。
納生對白狐道:“我們一直擔心司天監的人發現,才讓她安安生生地待在這裏,可現在,事情一點都不跟我們你當初設想的,不至戚淳一直不為所動,我總覺得那裏奇怪。”
白狐擰眉,對他的猜疑不以為然,“那戚淳不一直都在研究那所謂的青銅鼎去了,他一直以為那便是什麼河圖引,肯定是癡迷下去無法自拔了,一時半會不會來找小師叔麻煩。”
“何況我家小師叔這麼厲害,躲過了司天監的目光安全出來,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納生搖頭歎氣,怎麼跟那個地方沾染上關係的都有一種獨具特色的自戀:“別太自以為是,她今日能變成這樣,就是當初太小看了某些人的能力。”
白狐冷眸一抬,“說得你好像自己看過一樣。”
納生正欲走開,聞言卻是停了下腳,白了他一眼,說道:“我沒準還真是親眼見過。”
白狐撇撇嘴,雖然他平日裏便看出了他們二人間似乎有什麼共知的事情,但卻還是扯著嘴,笑笑道:“說出來鬼信。”
“你不就是想誆騙她進你這破寺廟當繼承人,你這裏窮山惡水的,當她稀罕?”
“那她稀罕什麼?”納生看著他遲疑了一瞬,深不可測地抿著唇:“她什麼都不稀罕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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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除夕,後宮忽然傳出幾聲淒厲的慘叫。
但很快地,淒厲的聲音便被淹沒在了一片歡聲笑語之間。
於邵均忽然便倒台了,生得快,倒得也快,也就不到半年的時間。
最先拿他開刀的,是煙貴妃的娘家人。
柳國公帶頭,其後一大幫子的朝臣也聞風聲而動,各種各樣的罪證也應接不暇。
其後王琅也不知是從哪來網羅來的,八年前於邵均殺妻罪證,便是連當年的相關證人證據都在朝堂裏一並曬了出來。
這是有史以來,王柳兩家第一次破開冰點,合起夥來,倒是讓人懷疑這兩大陣營是又要搞什麼舉動。
而接連而上的,是無數大大小小的罪名,和來曆不明的證據,更甚至便是連賒欠了京城北城門外某家小吃店的早飯錢沒還都給例了進去。
魏帝連臉都不露一麵,對這事更是不置一詞。
但大理寺、刑部、都察院組成的三法司都在對於邵均進行譴責,紛紛上書要對於邵均嚴懲不貸。
於邵均這會兒卻是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