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情是誰說出去的......”
於邵均將兩指間的筆放下,墨漬滴落在了硯池裏,暈開了白與黑,混淆不清。
“我們都合離了,就算有事相尋,你也不該是這種態度。”
尚娘子如今已然不是於夫人,但回了府後,仆人依舊是夫人夫人的喊她。
習慣有時候還是讓人一時無法改變。
但習慣隨著日久天長,遲早會遺忘殆盡的,除了威懾,是從心底讓人覺得可怖。
“是你吧?”於邵均看著一身華服的她,雍容華貴,華章之姿。
尚娘子手拍著桌站了起來,“你是不是瘋了?我害你我有什麼好處?”
上一回汙蔑她名聲,她想想也就算了,可這一次次地退讓,卻讓他以更加猖獗的態度對待自己。
如今便是一個一個的髒水都能把往自己身上潑,都是看她好欺負不成?
“好處?”於邵均淡漠地抬起眼看她:“你要的好處不是我能給得起你的,不是有人能給你,沒了我,不正好能給別人讓路。”
尚娘子冷眼凝視著他,“瘋了,真還是瘋了,我也不打算和多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如果你當年沒有做的事,如今被人破髒水在身上的苦楚,便應該也能理解我身上有多苦。”
尚娘子徑直出了屋,吩咐侍婢去將兩個孩子帶回來。
將近一個月的準備,如今她已經有了足夠的財力勢力,她置了家產、田地,身邊置了武夫,可卻在這時忽然收到於邵均的邀約,她一開始是不想來,但信上他無恥地用兩個孩子作威脅。
上一回他是強硬抓她人逼迫她現身,這一回他是以信件相邀。
孩子是他們兩人唯一的聯係,也是他唯一能用來鉗住自己的羈絆。
如今於邵均自己因為一些事累得整個人都焦頭爛額,卻讓她為兩個孩子的將來是否平安喜樂擔憂。
於邵均興許在不久的將來便會出事,她已經預料得到,那麼孩子就更不能放在他身邊了。
尚娘子將將近一個月不曾見麵的大兒子抱在懷裏時,聽著他軟糯的童音控訴怎麼這麼長時間不見娘時,心底的裂開的創口越發膨脹。
“娘不會再拋棄你們了,娘一定不會。”
對身旁的嬤嬤道:“還有呢,還有小少爺呢?”
嬤嬤囁喏地說道:“小少爺,被秦姨娘......抱去了。”
尚娘子聽得這話不禁想要發瘋,語氣不由自主拔高道:“怎麼回事?我當時走的時候不是說的好好的。你們等我一月,一月後我就可以把你們全部接回去。”
嬤嬤縮著脖子,怯怯地說道:“秦姨娘說,小少爺生得乖巧可愛,她很喜歡,跟老爺說小少爺還小,她要把小少爺放在身邊親自照顧。”
於夫人心底冷然一片。
急匆匆地走到秦喬院門外,聽著院子裏的傳來小孩軟糯的低語。
看著小兒子繞在她的身邊,喚她娘親,心底的怒火越發地高漲。
於邵均便坐在一旁,目光沒有一絲半縷落在她身上。
秦喬麵色像是訝然,“夫人,夫人怎麼來了?”
尚娘子的目光不曾落在那人身上,而是對另外一人道:“把孩子還給我,好麼?”
看著於邵均,一步步地走近了他,雙膝微微屈著,漸漸地便跪倒在了地麵,俯首:“把孩子還給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