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炮。”這天底下道士不像道士,除了祭天便不見幹過什麼利國利民的事,和尚不像和尚,隻知道閉目修禪,滿口胡言亂語。
黑白顛倒,指鹿為馬,上麵的人蒙了心肝,下麵的人聽不見什麼。
道士不急不惱,笑臉吟吟:“你隻要跟我家貓兒相處久了,鐵定會喜歡上的。”
寧全冷哂,望著那高山之顛,目光越發地堅毅與篤定:“可憐可歎,我的一生差不多都毀在了這裏,可也是因為這個,不然我都沒底氣活下去。為了那個秘密,我絕對不會那麼容易便死的,便是死到臨頭,我也要把那件事捅出去,捅得天翻地覆。”
道士倒是一樂,雖然不讚同他這種極端的做法,也知道前路有多麼艱辛,但他的選擇自己也沒辦法置喙,揶揄地笑笑:“好啊,到時可別把我也拖出來,雖然兩人死一塊,多一個人便多一分照應,黃泉路上還可以散散步。但死了,就沒有意義了。”
寧全不由一拍大腿:“誰要跟你一塊散步,道士,你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說完,吹胡子瞪眼地往繼續往陡峭且狹窄的山路走。
道士抱著貓哄著,擰眉朝那負氣的人道:“哎,先別急著走,像是有人。”
寧全才不信,杵著洛陽鏟,腳步飛漸。
道士見他不信,搖搖頭,抽出背後的斷劍,轉頭睨向身後方突如其來的聲響:“也不知是敵是友,咱現在過去不是尋死?”
道士雙眼微眯,但很快的,身後一陣風聳動,將他後背給拍了下。
白狐環手,對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感覺頗為好笑,道:“就你這樣的,把小師叔放給照顧,我還怎麼放心?
道士見是他,這才放下了心,“你可算是來了,這些天我想你可是想得緊。”
抬起下巴,伸出手朝他道:“身上有帶符紙沒?給我幾張,我沒有了。”
白狐皺眉,拍開他的手:“你就隻關心這些,難怪難怪她會跑去那洪村,招惹了一大堆麻煩。”
聽他抱怨起了洪村的事,道士嗤嗤道:“要我說,還是她自個兒好多管閑事,若她真的見死不救,你讓她夜裏睡得著覺?那個小醜八怪讓她想起不好的事,其實都是自己陷入得太深了。”
“你倒是會推卸責任?我走之前不是讓你多做事,少擼貓麼?”
“她把我和貓給拋棄了,我這是一邊養貓。”
道士齜牙笑笑,“順帶,還給她養老爹呢,你看那個寧全,要不是我護著,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死。這一次,都是他自己想要來這裏撬墳,我攔不住,這不,隻好跟來了,背地裏好護著他點。哪知道,還真被侍衛發現了。”
道士又將目光轉向了他,“可我一頭又要照顧貓,一頭又要照顧他,真是分不出兩隻手來,要不,您伸一伸貴手。”
白狐目光微抬,腳步飛快地往那人身邊掠起。
手落在他後腦勺處。
寧全兩眼一黑,洛陽鏟便從手上摔落了懸崖下。
白狐手放在他腹間,將他裹在腋下帶下來。
掠過道士身邊時又被逮住,“還有我,還有貓。”
“喵!”
白狐往他和貓身上一環視,笑道:“好像,我家小師叔沒說要救你們。”
腳步輕掠,飛快地遠離,再一眺眼,人已經悄然無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