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性子高傲,冷矜,被退婚自己也不心甘情願,拉不下臉,就這樣一輩子蹉跎著。
常國公和王家卻也沒有因為這件事關係生疏,至今也還是諸事平靜。
於夫人不懂這其中的關係,要是她女兒被人給悔婚了,自己還不得找上門鬧去。
難怪那王家姑娘一直盯著她看,原來那些夫人們當時可都在背後說她的閑話,而自己呢,還湊著耳朵去偷聽。
幸好自己也沒有跟著別人提上一嘴,笑話她,嘲諷她,否則,還真就糟了。
但也因為這事,她又想起來一事,也是今天在宴席上別人跟她提起過的。
便對於邵均道:“老爺,如今您在王尚書手下,不得多揣度踹度王尚書的心意?”
於邵均晚間喝了不少酒,現下兩眼有些朦朧,聽她這話怪意味深長地,便問道:“你是不是聽到女眷中在說些什麼了?”
“倒是聽一位夫人說起,這王家和宋家好像還有意聯姻。”
“是有意,是王家主動提出來的,不過宋家那邊卻找不到合適的對象。”
於邵均說著說著便揉上了額角,於夫人見狀,忙伸手上前,替他按了按穴位。
於邵均臉上平和了些許,將手放在膝上漸漸道:“宋家除了那位世子之外,就隻剩幾個妾侍生的庶子,王家小姐看不上。”
“那,那個世子跑哪去了?”
“世子位被廢,在禁軍十二衙門下當個小小金吾衛,戍守皇城。”
於夫人蹙著秀眉,不禁嗤笑:“真不值當。”
......
......
王家的馬車過了南城城門口,如來時一樣,如期地看到了那站在宮城外戍守的宋楚。
王琅看著自己的傑作,腦袋擱在了外麵,朝那人吹了聲口哨。
宋楚即便看見了依舊視若罔聞,像極了一尊雕塑。
“小姑姑,我當初讓他來守城門還真是作對了,否則還看不到他現在這副挫敗模樣。”王琅哈哈大笑。
王素抬眼往外瞧去,正好瞥見那人冷硬如刀裁的臉龐,冷哂:“真是可憐,才變成這副樣子,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他,好歹以前還能當個世子。”
王琅瞅了那宋楚一眼,抱著手嫌棄道:“外人都說小姑姑您是因為他才不嫁人的,可誰知道,您呀,可是看都看不上像他這樣懦弱的武夫,退婚便好了,悔婚算什麼,快要拜堂便逃,這是要甩我們王家一個耳光。”
王素咬著下唇,目光掠過那拂動的簾布,很快的,那人的麵孔便隨著簾布的落下而消散在眼前。如今的麵孔倒是成熟了許多,堅毅了許多。
她垂眸,道:“可哥哥還是有意與王家聯姻。”
王琅餘光看向她,心底忽地便有些不確定起來,“那小姑姑您的意思呢......小姑姑,這麼多年,您跟他耗在一起,難道就真的隻是因為放不下那口氣?如果您真的怨他,那我們把他放得遠遠的,省得他在這裏礙您眼,還要擔心我那爹時不時地提起這一遭。”
王素擰眉,哂然一笑,“不然呢?不然還能為何?我哥要把我拿去聯姻,我總不能說不吧,可是當這人明目張膽地損我麵子,讓我在眾人麵前抬不起頭來,我還給他好臉色不成?”
她臉上笑意微斂,看上去多了幾分刻板嚴肅,“他悔婚前曾跟我說過,他是為了履行過去與他那未婚妻的承諾,所以對不起我,說不能成婚。他要早說自己有那承諾,便該跟家族反抗,偏生要等到和我定親後,才突如其來地反悔,落我麵子。我現在做的在這一切,無非也是想讓他見我一直不嫁,讓他也覺得對不起我罷了。”
“所以,您真的不喜歡他?”王琅目光帶著訝色。
王素臉上帶著不耐煩之色:“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