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道:“放心,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便是搶留也留不下,你說對吧?若王素是一廂情願的,那也隻能有始無終。”
陳嘉善輕聲說道:“難道就沒有辦法麼?像你一樣,讓我活過來?”
她看了過來,好似這樣便能輕輕地貼上她露在衣裳外的,好似也能感覺到和自己一樣的冰冷溫度。
“阿弗,你幫幫我吧,我知道你有辦法。”
“如果那個辦法,是讓宋楚死呢?如果我說,他死,你活,你同意麼?”
她沒有回答,心底卻是篤定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活著又有什麼用。”
“你看,你明明就有自己的答案,為什麼還要貪婪於不能在一起。如果兩人真的相愛的話,就一定要成婚生子麼?生不同寢,死亦同穴,這不挺好的。”
說到這兒,自己嘴角卻不禁一扯。
自己若不願意跟某人死同穴,前死的那個似乎根本就沒有選擇權。
死人,真是最容易擺布的東西了。
可到陳嘉善這裏,卻反了過來,她還真是賺到了。
陳嘉善轉開臉,聲音悶悶:“是挺不錯的,但,但我骨灰燒沒了,找不到,以後怎麼一塊埋?”
阿弗嘴皮子抽搐不斷,不禁拔高聲音:“那還不容易,以後我盯著他,讓他也死顧山上得了。”
......
......
木屐落在地,發出熟悉的響動。
納生踩著竹木板走了過來,憂慮地看她蒼白的臉色:“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
阿弗喝著茶散火氣,冷哂:“跟一頭女鬼,還是一頭冥頑不寧的女鬼說話,嘔心瀝血,身心俱疲,到頭來,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
“女鬼?真的有?”他相信阿弗所說的,因為她曾經也是個巫儺。
巫儺,能通鬼神,以前他興許不信,但在九凝山上的那段經曆,讓他相信這世間還是存在一些無法解釋的事。
“有一個,就在你身後,但你佛光四射的,把她給嚇得躲在了角落裏。”
納生好奇地回過了頭,卻什麼也無法看到。
角落裏的陳嘉善抖了抖,對阿弗道:“讓這和尚走遠點。”
阿弗卻頗覺好笑,“你連佛堂都能進得來,為什麼要怕一個和尚?”
陳嘉善顫栗不已:“這和尚會念經。”
納生便盤腿坐了下來,合起雙手開始念經,“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還真開始念起了往生咒。
陳嘉善捂著耳朵:“阿弗,快讓他走。”
“好了,納生,別玩了。”
納生這才停了下來,“還有女鬼嗎?”
阿弗解釋道:“這女鬼是常山王世子宋楚的未婚妻,前任,她找我是有事相詢。”
納生皺眉:“不管如何,人死不能複生,女施主,還是早登輪回為好。”
“關你什麼事,臭和尚。”陳嘉善跺著腳,狠狠不已地說道,旋即往槅扇一撞,便飄走了。
阿弗道:“宋楚也知道她的存在。”
“真是癡男怨女。”納生搖搖頭,“算了,但你這個年紀,是容易見著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要不要換個地方?”
納生糾結地說著,畢竟這個地方,狙翎山就在一百裏開外。
阿弗挑眉看他:“怎麼?趕我走?怕我去撬墳?”
納生見她一向的嬉皮笑臉,真是看不清什麼時候在說真,什麼時候又說假,他確實也挺擔心的,便道:“是挺怕的。”
“我暫時還不會去自投羅網。”
阿弗頓了一會,補充:“但等我那天心情不好的時候,便會去發泄一些。”
納生嘴唇幹澀,噎了噎喉嚨,將麵前的藤蘿餅推到她麵前:“跟你說件事,我等下要進宮,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