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前先去了兩個孩子那邊,孩子們都已經睡著了。
她若有什麼做得好的,便是在照顧兩個孩子的份上。
小兒子半夜發了高燒,她徹夜照顧不眠不休,她才是孩子的母親,是生身之母,有些東西,名分、規矩是永遠改變不了。
若她能一直這般安安分分地,似乎也能繼續走下去,他如願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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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很快便到了,於邵均站在門前,看著小妾著華服走了過來,看著自己的妻子抱著小孩子跟他招手,讓他喊爹爹,溫涼的心口倒是熨帖了一瞬。
上馬車前,白狐看到隨在於邵均身後的反而是他那小妾,湊到他耳尖說道:“你怎麼帶上這一位?”
於邵均微微一頓,“什麼意思?”
白狐捋了捋唇邊的八字須,淡聲道:“這一位可是已故秦禦史,秦恕家的小姐?”
秦喬抿了下唇,微微點頭。
“您認得家父?”
秦喬隻知道這人是於邵均身邊的文吏,其餘的半點不知情。
白狐笑了笑:“外界都說秦禦史辭官後漸漸地淡出官場,家人也遠離京畿,去了鄉下,沒成想,現在還能在這裏見到秦家人。聽說令尊是不小心得罪了某人,這才被卸職的。可不知道,今天參加宴會的人那般多,要是讓壽星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是否要埋怨大人一聲?”
秦喬的父親曾在朝堂上彈劾過煙貴妃的娘家,而遭嫉恨,韓恕剛正不阿,從不屑於虎狼為伍,後來在朝堂上更是被逐漸被朝臣擠壓,直到今年年初,父親這才幹脆請辭而去。
白狐朝於邵均揖了一禮:“於大人,尊卑有別,正妻才是真正的妻,妾永遠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於夫人抱著孩子的手微微攥緊。
於邵均不以為意道:“她是陛下賞的。”
一句賞便將她的聲音給定義了。
隻是東西,隻是陛下安排在他身邊的耳目,隻有將她帶在身邊,才能保證自己對陛下的盡忠。
白狐沉聲:“陛下可是隨便指的,您忘了,他當時醉酒了。而且,今日是誰的壽辰,您就不怕哪一位不高興,當年她的父親可是將柳家貶得支離破碎呢!險些,陛下便相信了。”
於邵均氣息一沉,朝秦喬看了過去,此刻的她已經少了初始的端莊大方,手指尖仿若還有些輕顫:“既然如此,那秦喬,你便留在家中吧!”
朝那門檻內的淡綠色身影道:“你去換身衣服,隨我入宮一趟。”
於夫人點了點頭,將孩子抱與一旁的嬤嬤照顧,便回了屋內換衣準備,很快地,一水青色白斕邊折枝紋褙子,薑黃色素緞湘群的於夫人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猶如出水芙蓉,款款而來,禮儀姿態,絲毫不比任何人差。
於邵均扶著她的手入了馬車,馬車軲轆軲轆地轉動,風拂動車簾,將外麵那張平常普通的臉映了進來。
她朝那人善意地點了下頭,輕輕地,唯獨那白玉簪上的小金花微微晃動了下幅度顯示過她的這一舉動外,不然,誰也看不清楚。
白狐回之一搖扇,嘴唇翕動,無聲道:“夫人擔得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