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休道:“摔?”
胡明看了他一眼,歎氣道:“是啊,就那會雨天路滑,肖大人又人老眼花,一個台階扶不穩,自己就掉下去了。”
王休眼睛微闔,於無聲中輕輕地歎息。
大理寺廟卿肖大人最近都在朝趙德芳一案,現在連他也出事,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
......
“陛下,臣告退。”於邵均退了殿內,出門又見王休,如今他的頂頭上司,朝他行了一禮:“王大人。”
王休點了點頭,彎唇笑道:“於大人年輕有為,百姓高呼您於青天,這麼些年有那麼多次升任的機會,卻為何願在地方屈就多年?”
於紹均抬頭看他,溫聲道:“王大人您過譽了,下官不過是職責所在。王大人可是為了屏賀州一事前來,陛下可是在為此事煩惱呢!”
他沒多說什麼,溫聲細語地問題一筆帶過。
王休笑了笑,不再多問,餘光看了那眼遠去的頎長身影,這才撩起緋紅官袍,徐徐而入。
行過君臣之禮後,王休便站在下首。
微抬目光,便見那金漆雕龍寶座上,坐著位主宰天下蒼生的王者。
“王尚書,查咯爾死了,他的大哥,金國大皇子蓬奇將他的部隊收編,打著旗號要將屏賀州守備殺死,為其弟報仇。”
王休道:“陛下難道還擔心大周的大軍抵擋不了這一群蠻夷嗎?大周邊防重兵把守,精兵百萬,又豈是他們能打得進來的?”
魏帝目光微沉,“可這金國的大皇子一鼓作氣,又勢如破竹地打入了國內散亂的各部,將自己的領地從擴大了不少,不少散部已經直覺地向他投誠,如今他勢力正在壯大。”
王休道:“西涼和金國隔著月遼河分邦而治,當年也沒修過任何停戰協議,蓬奇如今在平定其國內的動亂,這其中會撼動最大的勢力便是西涼,西涼人口少,這些年若沒有依附著大周生存,想必早就被金國所滅。”
“如今蓬奇想開戰,繞不開西涼,就算他們真一鼓作氣地想打進來,西涼必會尋找大周幫助,您隻要答應給他們支援,卻在一旁按兵不放,到時等金兵過西涼後,兵力早已不複強勁,這時我們再出兵,一方麵將金兵解決,一方麵又得了西涼的感激。”
魏帝看了過來,似乎在思考他的話,眸子裏卻有不定之色:“若西涼也像他們投誠呢?你可別忘了,西涼人可是最記仇的。”
王休抬眼看向了他,很快地便垂下隱晦的眸子:“當初寧王妃死的時候,西涼人不是並不知道她真正的死因。”
魏帝放下手上的折子,“西涼人隻知道她墮馬而死。”
王休說道:“既然如此,陛下還有什麼可以擔憂的,寧王謀逆,其罪當誅,我們看在兩國邦交的打算,已經讓她僥幸多活了幾年,後來她便是自己墮馬而亡後,西涼人縱有什麼疑惑,當年也沒有提出,如今若再來推翻陳年舊案,又有什麼意義?”
“確實如此......但,怕漏了什麼......漏掉了。”他的話很輕很輕,唇角微乎其微地蠕動著,聲音低沉,以至於王休前半句是聽清楚了,而後半句卻是繞在唇內苦思不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