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狐狸也是你能叫的(2 / 2)

賀蘭毅躺在一五六寸寬的木欄杆上,環著手,一腿曲著,一腿放在欄杆上。

深衣半疊在地麵,一半在風中飄揚,聞言將頭轉向了夜空,道:“一身狐騷氣,人未到味道便先過來了。”

白狐嘴角抽了一抽,長袖一震:“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

賀蘭毅倒卻是仗著現今戚淳對他的古怪,甚至可以說是放縱才敢胡作非為。

若是魏帝真想讓他死,早就該在路上設下埋伏,可到現在,戚淳卻是把他好吃好喝地供起來,怕是離著死期將至也還遠著。

隻是關著狐狸怎麼回事?還跑來他麵前狐假虎威了。

想想他便無比地糟心,便是將眼睛閉上心思蒙上這才好受一點。

好像現在便將阿弗給招回來,可以看看她炸毛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心底的怨氣便好多了。

隻是現在這地方,自己這處境不好讓她過來。

見他不說話,白狐抿了抿唇,將心底的火氣暫且往下壓了壓,陰著聲音道:“喂,說件重要事,你給我聽清楚。戚淳再叫你動浮屠鈴的時候,你不要動,就算真沒辦法為了保命得搖了,你也不要按照他說的古法去做,腦子動一下,隨便給他改一改,讓他不發現便是。”

說到此處,他認真地瞪了一眼過來:“就是不能按照他交給你發法子去動浮屠鈴,否則,我饒不了你。”

賀蘭毅睜開眼看他:“那到底是什麼?”

白狐眼睛都快白到後腦勺上,唇角往上一扯:“求我,求我我便告訴你......”

“是誰在哪?”

白狐忽地語氣一頓,身影快速地一閃便消失在黑暗中,與風中聽來他的輕若柳絮的餘音:“若是我小師叔為此出了任何事,便是拜你所賜。”

風聲裹狹著冷風擦麵而過,掠過臉側有如嵌入其內的絲絲麻麻鑽疼。

賀蘭毅薄唇抿起,心底氤氳起如同頭頂長上空磅礴大霧般冷凝的沉,濃烈的黑,周遭仿佛都是暗的,像是將自己反綁在石頭上,墜進淵底。

思緒飄零浮沉,好似走了很遠很遠的路。

好似那裏有人出現,有人消失,有人憤怒,有人控訴。

“最沒資格說我的便是你,會變成今日這副樣子,還不是拜你所賜。”

好似那人嘶聲裂肺地罵著自己。

是誰在跟他這樣說話?

可他卻是看不清那人的身影。

那群白衣侍者依舊走了過來,“夜深了,您請隨我們回去吧。”

賀蘭毅從混沌中抬眼看著他們,緘默不動。

而他們,也像是白色的影壁一樣,即便高壇上的風吹得帷帳獵獵作響,他們的衣袂依舊半點未被掀起。

好似,便被釘住了。

像是釘在木板上的人偶。

便是肉體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被管理得極好極好。

“你去高壇了,可有感悟到了什麼?”戚淳笑看著他。

賀蘭毅透過那大殿上一叢叢、一排排的侍者,又好似不是侍者。

他們不像普通的奴仆,在這祭天台上,他們享受著絕大的自由。

他們各自忙碌著走動,或是捧著書走著,或是提著水桶擦著地板,或是踽踽獨行。

他們目不斜視,好似隻活在自己的世界。

戚淳對他道:“這不是普通的侍者。”

賀蘭毅看向他問:“他們是傀儡?你的提線木偶?”

“你知道曾經有個叫古槐村的地方嗎?”

賀蘭毅目光微炙,仿佛被火燎得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