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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無邊際的長道上，人潮人湧好似看不到頭，摩肩繼踵，便連馬車都得駐足停步，徐海歎了一聲：“京城，人真多。”
這不是廢話嗎？周圍人朝他投來一縷蔑視的眼神，仿佛自己看到的是什麼神經病。
徐海麵上有些難為情，又或許是被日頭曬得，拱手對那人鞠了一躬，“請問這位大哥，廣華寺怎麼走？”
廣華寺，隱於重重疊疊的群山中，群山、林海、荊棘、流沙河，宛若起伏的波濤，雄偉壯麗。
原本就隻是一座普通的山中小廟宇，隨著一位戴著鬥笠的神秘居士才漸漸地風聲雀起。
納生抿了抿杯沿，將茶水放在一側，目光透過屋簷下的紫藤架上望去，幽幽地說道：“那戴鬥笠的居士，是我的恩人。”
“別人幾乎不知道他的存在，很少人親眼見過他，除了我。這廣華寺當年其實是他在背後給我出謀劃策才建好的，別人說我佛法高深，其實背後都是他在推波助瀾，可是卻幾乎不露麵。”
“他是居士，也真的像是個苦修，卻不見他跪過佛祖，他說他討厭佛。”
“賀蘭毅出生那天，是他，讓我親手將玉墜交給他父親，等我回來後，居士他已經圓寂了。”
阿弗側頭看向了他，擰眉問：“圓寂？這般巧合？壽終正寢還是意外.......當時你見他，他大概多大年紀？他長什麼樣？”
納生幽幽地說，仿若在回憶一段很長的往事：“當然是很老了，他六十三歲便過世，平時話很少，一年半載能聽他講句話便已經很驚奇了，但他能不說話就絕不開口。他不是啞巴，隻是純粹覺得你蠢，跟你說話浪費他的時間，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愛搭理我，是我自己湊上去跟他說。”
“當時他讓我將他火化後，舍利子便被我供奉了起來......”
納生說完後驀地感受到身旁的目光帶這樣一絲的覬覦，側頭看了過來：“你幹嘛這樣看我？你別亂來，這是那居士的舍利，你別亂來。你要是對舍利好奇，我倒可以把我以前死後火化的舍利給你玩。”
反正一大堆，反正也沒用。
阿弗氣得反而發笑，手抻著下巴道：“誰要他的舍利，你隨便去城外的亂葬崗走一圈看看有沒有剛被燒死的人，那些石頭肯定很常見，我看你那所謂的舍利和高僧沒關係，倒是和你這個什麼都敢往骨灰裏扔的禪師大有關係。”
納生氣得一口氣憋在胸腔內，“你真是損人不利己......可是，他真的不一樣，有時候我都懷疑他便是.......轉生的祭司。”
阿弗涼涼地說：“有證據麼？”
他凝眉看向了自己：“你可曾聽說過斷腸草？當年他一直在找這東西，他去世前三天，我還曾聽他說找到了，找到了，可問他什麼，他卻保密。那是這輩子，我第一次見他那般開心，我從沒見他肯主動與我說話，誠如我從未見他這般開心過。”
斷腸草，能讓人恢複記憶，但它也可以致命，一旦服之三天內便必將暴斃而亡。
阿弗唇角抿了抿，笑得發涼。
真是......
一如既往的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