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大人,賀喜大人。”
鞭炮齊鳴,鼓笙歡愉,犒賞之物如流水般涓涓不斷地湧來。
周圍無不是因著他步雲登月後而盡數跑來附和他的人,有同朝為官前來恭賀他入宅大吉的,有曾還是別人手下的幕僚要轉投他手下的,有投上名拜謁他的酸腐書生。
更甚至,讓於邵均措手不及的是妻子的出現,和她身後嬤嬤手上牽著抱著的兩孩子。
“你們怎麼......”
於夫人麵露喜色,與於邵均麵色的詫異迥然不同,更甚至是在看到麵前的富麗堂皇的宅邸仿佛置身夢中。
“老爺,您真的從知府擢升為正三品的兵部侍郎,這可不是在做夢?”
於邵均並沒有同她一樣的喜色,抓住她的手便是問:“你們怎麼來了?”
“不是您給我傳的信?”
於夫人反問,旋即展顏而笑,讓嬤嬤帶著兩個孩子過來:“翎兒,逸兒,快過來喊爹,三個多月都沒見爹了,你們不是吵著嚷著想見爹嗎?”
大的男孩子脆生生地喊著句“爹”,小的自看見他後便要往他身上鑽。
兩個孩子大的隻有三歲,翎兒,小的也有十個月大,逸兒,都長得粉雕玉琢的,煞是惹人憐惜。
若說於邵均這輩子有什麼知足的地方,便也是餘生能有這兩子了,他憐著愛著,生怕他們有個什麼閃失。
所以在自己往京城來的時候便將他們給提前安排在了鄉下私宅裏,布置好了一切,安排好了先生,田地,私產,若自己將來有個萬一,也不至於累及這兩孩子。
隻可惜,卻忘了自己這妻子還沒有妥善安排。
連帶著將自己兩孩子也一同帶來,不就是等著享榮華富貴嗎?
在鄉下,他給她們安排好的一切,吃穿不愁,衣食無憂,難道就會比這京畿裏險象環生的未來還要好?
為了孩子,也為了今天這大好的日子,他不欲與她計較多少,但她卻說是自己讓她過來的,自己又何嚐說過?
“你說實話,是不是你自作主張?”
於夫人也有些氣惱,在自家門庭,關起門來夫妻倆想怎樣吵怎樣鬧都可以,在外邊他想要麵子自己給足他麵子,但這是在自己家裏,甩開他的手,看著手上那一圈又一圈紅色的深痕便氣得眼睛發紅。
“你還好意思說?你自己來這裏享受榮華富貴,便放著我和孩子倆在鄉下裏受苦受難。”
“我都說了,我要做的事很重要,你和孩子們的存在會幹擾到我。”
“什麼幹擾,隻是當個京官,你以前任知府的時候我和孩子不也是在家裏待著好好的,而今你一旦飛黃騰達了,便想學那陳世美拋家妻子不成?你將孩子放在鄉下,就算給他們找了多好的先生,但他們那能像從小便在京畿裏教養的世家子弟那般好?你又不是謀權篡位,難道還怕什麼事?”
於夫人也是氣了,什麼話都幹脫口而出。
“若你想被休棄,現在我便給你攥寫婚書,你獨一一人回去,孩子我自己照養,他們不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無知的母親。”於邵均麵色沉沉,像是在滴水。
於夫人如遭雷擊,腿腳酸軟無力,險些扶不住腳,在他從自己麵前走過時急忙拽過他的袖口:“老爺,您真要做的如此絕情寡意,就因為我帶上孩子來找你?”
於邵均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臉上,沒有深情,卻像是看什麼可怕的東西:“不是因為孩子,而是你在背後做的那些事,讓我感到......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