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闔眼眸,念了不下數十遍的清心咒,但似乎無甚用處,隻能闔上眼眸,佯裝心定。
白狐也不跟他們說明來曆,直接揪著一直氣定神閑的納生便道:“你這和尚倒是心定,別人都不敢正眼看我,而你卻還一直看,難道是動了凡心不曾?”
“女施主是何人?”納生看著這一身俊逸白衣,鴉青烏絲傾泄在肩側,隻餘發梢簡單地紮起一束帶的女人。
手上的鬥笠拿得一甩一甩得,看得人真想自己把鬥笠給她端端正正擺放好。
白狐便知道這副模樣容易招徠誤會,即便自己已經穿得夠單調了,抬手將發絲輕捋著,“他們不都說我是神女?你怎還問我名字呢,可真是膽大包天。”
納生微一蹙眉,下意識地便想起自己寺廟中藏著的那位,心下便起了疑,啟唇道:“怕是女施主走錯了地方,這裏隻是寺廟。”
白狐哼笑,唇角微一咧開,不屑地揚揚唇:“你這禿驢,瞎了眼不曾。雖說是眼盲了,但別把心也給盲住了,你以為事情總能瞞得天衣無縫?”
納生雙手合掌說道:“既然女施主不願相告,那就不怪貧僧不留情麵了。”
白狐言笑晏晏,搖搖身姿走上前,“國之將興,明神降之,監其德也;將亡,神又降之,觀其惡也。故有得神以興,亦有以亡。”
納生眼底泛過寒意。
白狐淡聲說笑,手輕輕地拍了拍納生的左肩:“神明呢,具有監察天下善惡的職能,你若是想讓我以神之名進駐這個寺廟,然後不經意間地掀開某片見不得光的秘密,就盡管大聲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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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弗聽說了白狐在寺廟前大放異彩險些鬧事一說,揚唇笑了笑:“放心,我是他小師叔。”
納生忽一瞪眼,光風霽月便倏地消遁無蹤,壓抑著怒火:“你哪來那麼大一師侄?”
阿弗托腮笑笑,與同樣托著腮的白狐一同看他,異口同聲道:“人這一生,總有那麼幾個來曆不明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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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叔,你這是要落發為僧啊!”白狐撩起那放在肩膀上的頭發,指尖輕輕地撚動著,印著日光的頭發泛著暖意的色澤,又綿又軟,讓人愛不釋手。
他笑道:“你這才幾根毛,落了可就不容易長了。”
阿弗煩悶地皺眉,扭過頭拍開他的手:“還不都怪你們,老是摸老是摸,我現在長不高就算了,頭發還這麼稀鬆枯黃。”
白狐一樂,倒在地上抱手笑笑。
阿弗聽得煩悶,睨他:“事情忙完了?”
他嗯了一聲,“雖然途中有些不太好的事情發生,但如今青銅鼎已經都放在祭天台上了。”
阿弗舔了舔唇,心情不錯:“那就好,讓他們拿著那鼎自娛自樂去。”
“還有......”白狐想起了那裏還有一人的存在,語氣一頓,欲言又止。
阿弗蹙眉看他:“還有什麼?”
他呼吸不由得便變得輕了許多,幹嘛要把賀蘭毅的消息跟她說?自己又不是免費的傳聲筒,搖搖頭笑:“沒有。”
阿弗撇撇嘴:“愛說不說。”
隨後便又道:“該做什麼事便做什麼事去,別學我喪。”
“這麼快又將我挪出去啊!怕我打擾你修行是麼?”白狐有些氣急敗壞,但沉了沉氣便又歇了下火:“我做了有什麼報酬麼?”
阿弗抽了抽鼻子,擰眉想了想,抬手抵在額上:“你想要什麼?變漂亮?換自由?長命百歲?那尊石像?”
白狐灼灼的目光看向了她:“我可以自己多加一個選擇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