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完顏查咯爾這幾年在金人中武力發展越來越快,也幾乎要完勝他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可汗的大哥。
而他所提交的證據,便是賀蘭毅與他存在大量的金錢往來。
趙琥粗粗一看,那些金錢大多是金人那邊向他購置馬匹、糧草、過冬天的棉衣棉褲、治療疾病的草藥,等等無數,而每封書信的末尾甚至還有對對方的問候。
趙琥的手在上麵那個象征身份的印鑒上叩了叩,“哪來的?”
完顏查咯爾在一場醉酒鬧事中招惹了他大哥的女人,被他大哥和他上上下下的幾個弟兄給聯名壓製了,在部落內的地位可謂是一落千丈,如今他為了反敗為勝,暗中糾集了自己的勢力力圖在老汗王逝世之前將汗位掌控在手。
而這個時候,他不過輕輕一挑撥,那蠻子自己便主動上門相幫。
於邵均手下有一個極其擅於模仿字跡的文吏,這些書信便是他照著賀蘭毅的字仿造的,而這印鑒便更好找了,他安插在他府內的人便是個很會辦事的家夥。
於邵均誠懇地交待:“下官發現賀蘭毅與金人關係過密,便在王府內安插了自己的人手,這便是從裏麵翻找出來的。”
說罷,他也不停,上前一步,身子幾乎要觸到桌子,他的腹部抵在劍鞘上,朝他道:“除此之外,趙指揮使,你們此遭是否便是奉上諭來尋一物。”
趙琥沒說話,左手拇指摩挲著右手手心,在道道粗糲的掌紋下細細地擦著。
這是密旨。
這件事,在這裏,也隻有兩人知道,於邵均作為第三個人,著實令他意外。
便連他怎麼搞到他書信也是令人起疑的一點。
賀蘭毅府內守衛嚴密,會讓書房被人闖入竊了東西還不知道?
這事儼然不太可能。
但或許是他安插在裏麵的人比起他自己手下的人還有強上幾分也未可知。
但如果真是竊取且未被發現,那對於趙琥來說,這對於自己下屬的工作能力簡直是一種侮辱了。
竟比不上一個文官嗎?
趙琥抬了抬眼,漫視的目光帶著無意或者有意地從他身上落下,“這事也是你打聽到的?”
他雙手立即又奉上一物:“這是吳玉唐的血書,請您一覽。”
“如今吳玉唐已經死了,若是去往王府一覽,許還能見到發熱的屍體。”
趙琥匆匆幾眼便看過,微散的目光漸漸地在那“河圖引”三字上聚攏下來。
唇角抿了抿,手掌一抬,像是發號施令的手勢。
不過幾瞬,外邊的暗衛便如烏雲蔽月,將本就清淺的月光籠罩在磅礴的雲層下,半點氣透不過來。
於邵均闔了闔眼,將自己的身形掩在最深最暗處,不出挑。
他原以為,這事要多費唇舌,那知道,他們自己也迫不及待了。
他知道今晚必定是一個不眠之夜,有些人的命運終究是要變的。
......
......
“趙琥這般匆忙,該不會找吃的去吧?”王琅透過窗戶,往外望去。
葫蘆抱著下巴道:“少爺,您不是說這趙老虎最近著了某位高人的道,受了傷,難過得不行,哪還有心情吃飯啊?我看了幾次,他的飯菜都扔在外麵,後來都是我看著舍不得浪費,偷偷拿去喂狗。”
王琅搖著扇子拍了拍他的頭:“一直將狼崽子放在虎圈內,別看他們暫時相安無事,而是老虎還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現在他餓了,很餓很餓。”
葫蘆有些急了,眼眶紅紅:“那他會不會對我的狗狗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