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當即攔道:“等一下。”要是殺了方慶能解決問題她會沒想到?
可說時遲那時快,賀蘭毅出手的狠辣果決竟是自己想也沒想過,掌風淩厲,毫不遲疑地一刀劈在自己脖上。
方慶的身子已經歪歪斜地倒在地上,脖上一片深紅,但兩眼卻順利地緊闔下眼眸。
阿弗痛得冷汗直淋,從他身上脫身下來,捂著脖子叱罵著他:“你這個混賬王八蛋殺千刀的,你這是虐屍你知道嗎?現在是把他打暈了,可等下呢,他隨時醒了怎麼辦?”
魂體也掠到他身上,對著他的脖子猛地掐過去,可是絲毫沒用:“混賬,大人我還不信那個邪了。”
自己折騰了一大番,從簷下滾到了屋內,掛在他身上作惡,可都沒有任何結果。
阿弗氣喘籲籲地滾了下來,長歎:“我有小情緒。”
他倒是看得一臉好笑。
阿弗憋悶地在一旁坐了下來,淡漠的目光睇了四麵八方。方才就想問的問題,現在不怕方慶忽然想要吸血了便大大方方地問了出來:“這間屋子是你的私產,怎麼有王府不住,偏住這種僻靜的地方?”
雖是這般說,但這房子打掃得也算整潔,院子空曠,庭院深深,樹木鬱蔥。
再兼之有自己將鼎給在院落中間一放,倒有幾絲大氣莊嚴、威武不凡之勢。
書房和臥室相連通,裝扮卻很單調,沒有一生活氣息,就是連廚房,都不見任何的鍋碗瓢盆,院內沒有奴仆下人,大抵是他自己一人做著清潔工作,那樣的畫麵單是想想就挺詭異的。
他的黑瞳中映著淡淡的燭火,深邃而悠長,令人看不清什麼便已然失神:“這裏不會有人時時刻刻盯著你防著你,不會擔心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記錄下來,明日一早便呈上某人的禦案上。”
或許是看他這樣子孤獨可憐,跟自己也有幾分同病相憐而產生的惺惺相惜之感,阿弗點了點頭,飄向了另一邊,想了一會,納悶道:“那你今夜來此……”
“睡不著。”
“睡不著,是啊!要是我一直被陌生人在暗處盯哨,這樣的日子還真不是人過的。“
“可你不一樣,憑你的武功要想抓到一個暗地裏的崗哨然後再讓他以各無法解釋的理由給殺了,不也是一件極其尋常的事情。但這暗哨想殺容易,殺光了一個隨後便是下一個接連不斷。”
“與其殺了他不如將就著留著,至少敵人的相貌是知悉的。敵在明我在暗,什麼想讓他知道什麼不想讓他知道,不也是自己一手推就。”
“這間屋子雖然簡單,但書房空間比起臥室的還要大上些許,這不會就是你和你那些擁躉在此秘密私會的場所?”
賀蘭毅眸光瞳孔裏淡淡的燭火已然幻滅,成了一股來曆不明的旋風,幾下便將那深邃的眼神擾得一亂,有些深鬱的夜霧從眼底破散開來。
旋即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手抵著唇,輕輕地從鼻翼裏溢出一聲低笑,又好似沒有聽到過,但那似乎存在著。
“確實是這樣沒錯,被你知道了,你不要去告密。”
阿弗有些不解他的笑意究竟意味著什麼,但聽到他說別去告密的時候,故意抬著下巴,環著手往那處地方瞄了瞄,再抻著頭故作高冷地斜眼,“外麵那鼎,沒有本大人的允許,不準你擅自打它的主意。”
賀蘭毅眸子裏有些苦笑不得的意味,點了點頭,道了聲“好。”
忽地,外邊的叩門聲響了起來,賀蘭毅長眉一皺,對阿弗道:“你若困了便去房內休息片刻,我有事需得回王府一趟,明日……一切待我回來再說。”
阿弗乖巧地點點頭,旋即見賀蘭毅微微地彎看下唇,不過一瞬便已轉身出去。
待他走後,阿弗耷拉下耳朵。
一切待他回來再說,當大人我乖寶寶啊!
一邊往庭院走去一邊對著鼎擰了眉:“都沒人了,裝什麼沉默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