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甩了下手,冷眼看她:“不一樣的,我對她那樣說,是想讓她清醒清醒,不要以為下去後便可以和下麵的東西相安無事,可一旦換了個鬼,難道我還得繼續慫恿你去殺人不成?”
小黑仔細觀察眼前的女鬼,目光落在了她身後濕噠噠的一片水漬。
原來這人並不是此前的溫文兒,而是占據她身體的孤魂野鬼。
靈魂與身體間的獨一性可知道一個身體很難同時包含兩具靈魂,而身體與魂魄的契合度越高,一般就隻有原主人。
搶占魂靈的很少有奪舍成功的前例在,而溫文兒現在這句身體與魂靈契合度如此之高,甚至達到渾水摸魚的程度,可見這異魂侵入她體內時已經是十分久了。
記得老婦說過,溫文兒唯一一次發生意外是出現在她十歲那年。
由此可見,十歲落水後,俯身在溫文兒身上的便隻有眼前的……落水鬼了。
阿弗道:“可因為你,溫茂氏死了,該不會是你親手殺的吧?”
阿弗看到她在聽到這話時,嘴角揚起一縷輕諷,不以為然,但很快地便換了副麵孔,痛苦壓抑難受。
哎,女人呐!天生的演員。
阿弗有些煩她了,方才裝成那樣天真無害的給她上演了一場母女情深,現在恨不得就這樣一腳將她給踹下去:“好歹她也養了你這麼些年,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忘恩負義了?”
女鬼的身子微微顫著,做著可憐兮兮狀,眼眶裏熱淚滾滾而下:“是啊,養了我這麼些年,我唯一的母親,就這麼沒了。我也好難過,我也受不了,我......”
女鬼猛然抬頭,一圈黑色的頭發突入襲來,猛地撞入阿弗的嘴裏,像是無數條黑色的小蛇,從口腔內鑽入,嘶嘶叫喊著,鑽入心肺。
她身上的黃符這時已經燃完了,隕落成灰。
阿弗身子一顫,被黑色的發絲撲倒,砰地一聲往前倒下,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眼睛鼻子耳朵嘴裏都被頭發乘隙而入,吞噬、攪咬。
阿弗手抻在地上,臉色痛苦難抑。
白狐當即甩出一片切肉竹刃,可對付鬼儼然無甚作用。竹刃從女鬼身上穿過,毫發無損。
小黑身子猛地向那女鬼撲去,抻開肉爪,鋒利的指甲抓向女鬼的臉門。
因為他本身便是鬼差的緣故,所以剛才那一下成功地抓破了女鬼的臉。同時朝屋內大喊了一聲,“白虯,快給我滾出來。”
砰地一聲,木屋有些搖曳生姿。
白虯尾巴一陣橫掃,疾風卷地,百草折斷,大樹攔腰。
女鬼被卷到蛇軀內,舉到高空,四肢百骸被龐大的蛇軀壓榨著,骨頭盡斷。
某條蛇抻了抻懶腰,一把將鬼給鬆開。
女鬼高空墜地,砸起一陣衝天之柱,掀起的水花嚇住了方圓百裏的鳥獸蟲魚,紛紛如走獸散。
“我又不吃你家大米,憑什麼老讓我做這種事。”收拾完東西的蛇扭了扭脖子。
“你住在這裏就得出一份力。”小黑一邊朝那蛇吼著,一邊將倒地的阿弗叫醒,“大人,你沒事吧?”
“你家大人特愛吐血。”
“那是因為她傷還沒好。”
阿弗吐出一口濁血,抬袖輕拭著嘴角,聲音微啞:“她死了沒?”
“她是鬼,你說死了嗎?”白虯壞笑道。
小黑眯著眼,一股淩厲的殺氣從綠色的幽眸裏閃過:“我去殺了她,讓她魂飛魄散。”
“別,先留著。”
白虯皺著鼻子走遠:“留著幹嘛?她現在爛成一團肉泥。”
“正好,沾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