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說完又接著一人來問:“你是我夫君托夢說的那個能解救天下蒼生的人?”
一元真人心想:剛來的總會要來,逃不過的。
不過,救蒼生這詞是不是用錯了人了,不該是害蒼生嗎?
長雲挑了下眉,雖然懵著,但還是對著這群神經狀似失常的女人點了點頭:“是的,貧道正是長雲,敢問各位夫人有何貴幹?”
一婦人率先跪倒在地,“長雲道長,麻煩你救一救我家夫君,他上山打獵了沒回來了,如今也不知所蹤。”
長雲撓了撓發癢的頭皮,有些心煩意亂。
進來人口莫名失蹤的事雖甚囂塵上,但都沒找到什麼確鑿的證據。
可就在昨日,偏偏就有四具發焦的黑屍被匿名人士給發現了,同時死狀駭然,令人驚懼。
說是人為,那凶手當真是恐怖如廝。
若說是妖怪犯事,那更是難以置信,可若這事當真了呢?畢竟那些手段可不是人為簡簡單單就能製出來的。
可上麵卻說要把這事給壓下來,不能聲張。
後來還是自己給衙門當差的文吏口中得知,最近幾日上頭有人要下來,所以不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製造出引起人恐慌動亂的事。
也是他心中好奇不已地去探問,多番灌酒之下才引得那人說出是因著前段時日吉兆一事引起的朝廷上麵的關注,會特地派人前來觀察。
所以,這段時日上知知府下至地方裏正,都借著一口氣營造著一種盛世祥和開泰的現狀。
長雲不願在這個時候去當那個出風頭的,因為知道這事做了也會適得其反。
便道:“這人口失蹤,不是該報與官若不然,你們不是得去青樓歌館裏麵瞅瞅,或許你夫君正醉生夢死在那裏麵。”
女人反駁:“那也不可能所有女人家裏的男人都去了同一家的青樓歌館,而且同時消失無蹤,至今官府也找不到任何線索。
而且,我們這些人的夫君都托夢告訴我們,要來山上尋一個叫長雲道長的人,說是隻有他,才能找到我家夫君,解救蒼生。”
一元真人嗤嗤發笑,抱著拂塵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會做出怎樣的應對。
長雲聞言果然是一陣的目瞪口呆,但隨後迅速地恢複過來,清了清嗓子的同時負著手,一副老成持重的隱士之派,說道:“解救蒼生呐!”
哪個混蛋領了老子的錢卻在外邊胡說八道,他自己哪有說過這種話,沒有吧!
解救蒼生,說出來還不笑掉別人大牙。
......
......
長雲磨不過那群女人,最後還是被半威脅半脅迫地上了陣。
心底無不忐忑不安,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事究竟是怎麼個發生法,除了從這些精神和言語都有些失常的女人口中得知,她們的夫婿在這一帶山林遊蕩的時候忽然不見了,而夜裏失去丈夫的妻子總會夢見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境。
夢中會展示她們夫婿莫名其妙受傷的畫麵,然後便是借由這些男人的口來請求寒山觀的長雲道長拯救倉生,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長雲覺得這事有些古怪,這些,女人的夫君確實不見,若要出現這一大波的人口消失和女人神經失常,而且還是同一時段發生,這事便有些不靠譜了。
更反常的是怎麼就提及到了自己?
難道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想搞他?
再怎樣說,事出反常即為妖。
長雲認為自己雖然算不上一個好道士,但身為一個具有撥亂反正除惡揚善理想的道士,更應該在風氣上引領新思潮。
所以是夜,他按照那些女人的要求,潛伏在密林深處,暗中觀察著是否有異樣出現。
“失蹤的地點大多聚集在山林內,怕是遇上山魈猛獸了。”長雲斜斜地靠在樹幹上,闔著眼眸細細思忖著。
夜裏染著不知名的潮濕氣暈,空氣中也夾雜著許多腥臭的氣味。
急促的腳步聲在原野上方奔跑,還有斷斷續續的求救和嗚咽的哭聲。
長雲立即睜開了眼,大半夜的除了妖怪誰在這麼危險的地方亂跑。
直覺告訴他這來人絕不會是善茬,可當看到是一個全身染血的孩子撲到他懷裏時,再大的懷疑也不由得奔潰瓦解。
“道長,救我。”孩子臉上身上全部都是血腥的痕跡,看不出是誰的,不過這氣味混雜異常,倒像是從血池裏爬了出來。
長雲抽出懷中三尺青鋒長劍,直指來人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