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夥人忽然在碼頭上大打出手,死了人,官府趕來時,將這兩夥人當場緝拿。
可那時太過混亂,有賊人趁亂混上這艘船,官府數人頭時發現不對,少的那個人還是一夥賊人中的老大,道上尊他一聲仇老大,便是這場殺人事情的策劃者。
官府大手一揮,當即決定扣押了這艘船。
可也不知是阿弗是沾了什麼黴運,好端端地睡著覺就有一口大鍋從天上砸下來,就這樣被那仇老大給抓住作為人質威脅,要求放他走不然他就當場掐死這個倒黴孩子。
倒黴孩子那時正在睡覺,完美地配合了他的演繹。
寧全那時候就在船下邊看得心驚膽戰,心底又愧又悔,一個勁地哀求官老爺能同意放他離開,他隻有一個丫頭。
總之,官府正義凜然,勸說寧全要以大局為重,放箭要射殺那賊子。
那時唐謙已經被那賊子打倒滾在一旁,看到那人將阿弗提起來的時候才看清楚了人的容貌,這時想也不想就衝上來拚了。
可究竟敵不過這人,最後被打得兩眼烏青,身子如同拆卸過一般。
“那我們現在是怎麼回事?”阿弗看了看自己周邊,是一個小小的船艙,窗戶外邊是海,他們正在行駛往不知名的海域。
唐謙撓了撓後腦勺:“官府的人不會聽從那賊人的話留下你,他們想抓那仇老大好久了,不過一直忌憚於他的勢力,現在他跟另一個幫派的團夥打架鬧事,死傷無數,勢力大降。”
“他們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不會因為你是個孩子,又被要挾為人質就放了你,相反的還勸說你爹深明大義,顯然是要你爹放棄你了,我當時就在你旁邊聽得憤憤不平,於是......”
於是這傻孩子就一邊轉移官府的注意力,一邊跟仇老大說有一條小船可以帶著他離開這裏。
仇老大一聽之下當即讓唐謙去辦,於是他們兩人就帶著這凶神惡煞的漢子一塊潛逃了。
連官府都愕然於唐謙如此之快便轉換陣營的無恥作為。
......
......
出乎意料的是,仇老大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隻從唐謙將幫著他潛逃之後,他對唐謙就有如失散多年的兄弟真是越看越親。
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有風一起吹,有浪一起扛。
阿弗知道唐謙在背地裏忍得有多難受,有時候皮笑肉不笑看得自己都為他默哀。
“小唐,你以後就跟著我幹了,去碼頭給人幫東西一日能賺幾個錢,到頭來還累得半死不活的。”
唐謙僵直著身子笑了笑,“一個麻袋一文錢,倒是能勉強度日。”
仇老大想逼他落草為寇已經很久了,何況他的兄弟此刻都被滅掉,現在身後沒人,他要重出江湖就得聚集起自己的勢力。
奈何唐謙就是個心底實誠的孩子,盡管知道自己就算回去也無法洗清身上罪責,依舊不肯答應他什麼。
仇老大便耐著性子跟他講幹他們那行的好處,最後以阿弗為威脅才逼迫唐謙暫時不能拋掉他。
不過這也更讓仇老大認清了阿弗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時候意味深長地捏著阿弗的臉問唐謙:“這是你親弟?不然你怎麼就那麼護著他?”
唐謙搖頭,一手上前求著他放下手,“仇老大,他就是個孩子。”
仇老大略帶嫌棄地看了那個不是吃就是睡的人,有些不滿地說道:“不是親弟幹嘛還護著,糧食本就少,我們也不知什麼時候能靠岸,這不是平白帶著個累贅?要不......”
他眼底染上黑漆的瞳色,臉色陰鬱地看著阿弗似乎想要將他給吃進肚子裏。
這孩子,是不是一點都搞不清楚狀況,從沒見他臉上對自己生起過任何懼怕之意。
平和,冷靜,讓人反感。
特別是在自己聽到兵器聲,看到行駛過來的大船就有如驚弓之鳥那般地心情煩躁,他就成了一個特例。
唐謙連忙跪地哀求,抱著他大腿道:“仇老大您放過這個孩子吧,他還小,他吃得多以後我就多打點魚,盡量不讓您餓著。”
仇老大看著跪在地上的他,生氣地踹了他兩下,這才鬆開捏著阿弗臉的手。
“你他娘的也真是沒用,太心善了絕不是好事。”
仇老大神色莫名地看著阿弗,背在身後的手指捏了捏,不知在感受些什麼,這才心情煩躁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