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是交待過,不過是想著看他為難罷了,但沒想到師傅這麼嚴謹受禮的一個人竟還會真聽自己的話,隻可惜沒有親眼看他送女孩子東西這一幕。
阿弗對她道:“我師傅最會雕這種漂亮東西了。”
木槿忽然一愕,“你是說,這是你師傅雕的,親手雕的?”
師傅果然沒敢跟她親口交待這件事,能把東西送到她手上已經是他能逾禮的最大限度了。
阿弗繼續逗弄著臂彎間的貓,輕飄飄地說道:“是啊,這事當然得自己親手來做,才顯得有深意?”
忽而一頓,指間挑了挑貓鼻子,逗得它發癢地扭脖子,隨意說道:“因為你救過我,兩次,所以我總得感謝你吧,想送你木簪又不會做,隻好讓我師傅代勞了。你不會嫌棄不是我親手做的就不要吧?”
木槿麵色怔怔然,旋即紅了臉,緩緩地搖著頭,“不會......哪裏會?”
阿弗笑了起來,“那就好,不過,你了臉怎麼了?是感冒發燒了麼?怎麼這般紅?”
木槿捂著臉搖頭,呼吸也瞬間微亂,又感覺似乎有些自欺欺人,在人家徒弟麵前待不下去了,捂著臉胡言亂語幾句便急匆匆地跑掉了,竟連想問她怎麼出現在的這裏都給忘了。
大白見她莫名其妙地跑開後,急忙在她身後汪汪地喊道:“記得給我帶肉骨頭啊,小姑娘。”
小黑沉著臉,一臉鬱色地說,“大人,你似乎喜歡幹月老這勾當。”
“沒有啊,你何曾瞧出來了?我又不曾綁紅線不曾搭鵲橋,怎麼就有你說的那般嚴重?”
小黑跳出她的臂彎,昂著頭說道:“你別忘了當初不就是你插的那麼一手,才落得這副樣子。自己都麻煩重重,就不要有那個閑心去搭理別人的事。”
“知道知道,以後不管了,當個富貴閑人,過上逗貓遛狗的日子。”
大白哼唧哼唧,“每次都這樣說,關鍵時刻卻反悔,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才讓陳嘉善癡纏宋楚......”
阿弗聽到陳嘉善這個名字時皺了皺眉頭,擰眉道:“她怎麼了?”
小黑說道:“去年中元夜她本該隨我們歸去,可找了許久都不曾找到,後來是我想起你慫恿她去找她那未婚夫,我們便查到宋楚家中,果然見她白日裏便附身在他房間裏的一副字畫裏,夜裏便跑出來,那副字畫中的仕女便是陳嘉善,這才讓她輕輕鬆鬆地躲過了我們的追逃,到現在都死纏爛打地不肯回去。也因為躲在字畫裏久了,若不自己出來,我們也難以碰到她半分衣角。”
阿弗愕然,旋即歎氣:“說對不起沒用吧,所以我便不道歉了。”
小黑姿態高傲地扭過頭來,正色道:“對不起是沒用,但總歸有個認錯的態度好嗎?”
還是大白心底良善地說,“大人,沒事沒事,隻要等到今年中元節鬼門再度開,滯留在世間的鬼魂無論如何都得下去,她再不肯回去都是不可能的,到時麵臨她的是潑天的懲罰,有她折磨受的。”
阿弗苦笑,想起陳嘉善的那些個傻事,一時間竟有些語窒。
幫了她又害了她,就不該讓她遇見自己才對。
等到回了房,還沒想好該怎麼安置這兩小家夥,便聽到外頭有腳步聲,急忙將他們塞進床上,用大被子蓋住。
萬俟代戰一身風塵地便進來了,一身深色勁裝,腰間別著一把短匕,鬥笠遮麵,寒氣襲來時阿弗恍然看到一個背負著血海深仇的俠士。
身後跟著穀穗,然穀穗手上肩上還掛著一個昏睡的人,正是皮皮蝦。
阿弗咬了下舌尖,“你們這是把她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說?”萬俟代戰厲色道:“誰讓你出門的?”
......
......
因為皮皮蝦撞見了自己在這裏的緣故,最後的結局還是被萬俟代戰給關起來了。
穀穗將她拖走關進隔壁屋子裏的時候,臨走前看著生悶氣的萬俟代戰和戰戰兢兢的阿弗,給了後者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我這不是看你們都不在才想出門尋一下人,這就瞧見了她在外邊,我什麼都沒說,就純粹嘮了一下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