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笑道:“穆其和瓚是哪個,被炸得有些分不清了,白狐呢,躲哪了,都變成黑狐是吧?那天掐我的仇我攢在今晚一塊報了。”
十四個鬼畏畏縮縮地跪地不起,頭也緊緊地貼在地上,瑟瑟發抖,絲毫不敢抬頭說話。
“說話啊?不會是給逃了吧?”阿弗挑眉。
排頭的一鬼魂顫抖地抬起了頭,半個嘴都歪了下來,說話時都得拿著一隻手上前接住以防掉下,“......白狐公子沒有......下來,他根本就.....沒死,至於我們要去找的那個,的確也是被炸死了......”
阿弗看著那嘴,生怕他說著說著說到一半嘴巴就給掉下來,隻好抬手說道:“你先休息吧,換個人來說。”
指著他旁邊一位缺了半個身子的,“就你了,那穆其和瓚魂呢?”
那少了下半身的人被點名,緊張之下,說話也就斷斷續續,含糊不清,“......剛醒的時候還看......看見他了,可是他又被人......叫走了,當時有人吹了一首曲子,他好像就是被曲子......勾走的。”
阿弗勾唇笑了起來,右手曲起兩指,把玩著腰間絲絛係帶,“曲子,勾走了,還有人會這種東西。”
心底隱隱約約也有一點猜測。
阿弗一手抬起輕輕一拂,袖風狂掃之下,十四個鬼魂便已經被抬到半空,隨著阿弗的手心微攥,鬼魂被瞬間撕扯破碎,還未來得及聽得他們嘶喊,便已經散成齏粉,落在地麵充當填補營養的化肥。
周圍的鬼魂看到這一幕,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往身後退了又退,急著要將自己的存在感盡數降低。
阿弗見之,環著手戲謔一笑,對前麵一男鬼道:“我見你好像有些坐得屁股疼,要不要扶你起來走走。”
那鬼忙忙擺擺手,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擔憂道:“怎敢勞煩大人,小人......小人不過是死於棍棒下,這屁股還止不住有些疼。”
阿弗聽後點了點頭,隨手一翻,便變成了一顆丸子般的糖丸,“這是止疼的,你吃個試試。”
這鬼也是因為犯了錯,今晨寅時三刻被主家打死的,棍棒砸在屁股上的感覺至今想起還有些心有餘悸。
因為道行還淺,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消除疼痛,於是聽到阿弗給他止疼藥,忙捧過手便去接。
一是迫於阿弗的威嚴,他剛一下來這個地方就聽到周圍的朋友在嘮嗑,耳濡目染之下便知道這位大人是得罪不起的。
二自然還是因為自己屁股實在疼得厲害,聽到可以止疼便迫不及待地要去拿。
可不知是什麼緣故,那丸子剛一觸到他手,就滑溜溜地掉下地去,他可以確定不是自己手滑的緣故,倒像是大人有意為之,可當久了奴隸自然知道這是大人在戲弄他,隻能畏畏縮縮地蹲下身接了。
旁邊一高大凶猛的厲鬼早就按捺不住那糖丸淡雅的清甜氣息傳入鼻翼,於是在糖丸砸向地麵的時候就已經伸手去奪。
開始那鬼當然也不樂意,兩鬼便開始了一場混戰,你爭我奪擾得周圍打坐的鬼也都不得安生,最後大家推推搡搡後也莫名奇妙地打成了一團。
“還我,這是大人給我的。”
“你剛才掉地上了,現在誰搶到就是誰的。”
“你娘的,見我新來的就欺負我是吧?!”
“你們兩個,要打出去打。”
砰砰砰地打鬧聲,儼然還是同人間鬥毆一個樣。
阿弗淡然地瞧著,反正也打不死,說不定打著打著修為夠了還能早入進到黃泉路,隻等成山般的鬼魅從院子中混戰後離開彼岸花海,阿弗才又有哉哉地走進花叢內。
半躺下身,撐著頭露齒一笑,對著無人的花海挑眉說道:“怎麼,都這個時候了還要躲?出來吧,都看到肚子了。讓那群鬼給你們打掩護,不知道越是隱瞞越是昭然若揭嗎?”
院子裏不大不小,彼岸花卻開滿遍地,蔓延到盡頭甚至還藤上牆壁,淩霄直上的花瓣在半空裏招搖。
長極膝蓋的彼岸花搖擺生姿,花開不見葉,遍地的紅鮮豔刺目,鋪就一條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