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阿弗身後那人瞍了一眼,“這便是你師傅?”
確實衣著不凡,氣勢不輸,莫不是哪家公子哥,怎地自己從未見過?要不便是庶出的,或者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子。
賀蘭毅卻神色平靜,除了在沉思外,好似別人看他的目光從不注意。
阿弗往周遭睃了一眼,終於是瞧見那人疾步而來。指著他道:“那才是我師傅孫伽,字少觀。”
話落,無數人的視線都朝他睃了過去,卻在上下打量著那奔來的人青衫簡樸,神色焦灼。
哈哈打趣,“原來是孫少觀,哎,孫伽啊,有些日子沒瞧見,還以為他去私塾給人當教書先生了呢?”
有人撇嘴,“還以為是什麼樣的大人物,孫伽,連名字也俗氣。”
對於寒門學子,眾人難免互相瞧不上。就算是文人之間,相輕早成一種慣例。
更何況,自從他父母死後,克父克母的名聲就忽然甚囂塵上。
而前程,不過是靠著家世和錢財鋪墊就的。
孫伽迎麵而來,對他們那些話也置若罔聞,可獨獨對著阿弗皺眉,見他被另外一陌生人抱在懷中,更是有些不滿,可瞧著阿弗撇嘴置氣的小模樣,便問道:“怎麼了?”
阿弗指著那群人道:“他們說你壞話,還說你名字俗氣。”
“那又如何,不管發生什麼,這就是我的名字。我爹當年也是請算命先生給我批命,他說我六親緣薄,要取“伽”字為名,這樣才會有人不斷來到我的生活中,如今不就應驗了?”
他全程都是輕撫著阿弗的頭,嘴角撅笑,對旁人熟視無睹。
這是哪個算命先生胡說八道啊?阿弗沒去深思,噙嘴一笑,道:“師傅,您瞧牆上那些字是不是很好笑?”
孫伽還在糾結抱著阿弗的人是誰,忽聽阿弗這一問,便扭頭去看,不過一眼,便笑了出來,七個相同的“長”字風骨綽約,確實不愧為國之大儒之手。
“長長長......這不是挺像你於紙上練字,一個字還連著寫好幾遍麼?”
“我就知道你也這樣想,真搞不懂這群大人,還以為是什麼字謎。那老家夥純粹就是耍人玩。”
孫伽眉心微皺,捏了捏阿弗臉頰,“再怎樣,也不可以這樣說老人家,他可是當代大儒。”
“那師傅你喜歡麼?像這群人一樣追捧一個名士的那種喜歡。”
“這是一個有著一顆頑心的老人,誰不喜歡。”
“我就不喜。老謀深算的,誰知道他寫這些想幹啥呀!”
“哈哈哈......”
周圍人:“......”你們師徒可夠了,當我們火冒三丈隻是擺設不成。
賀蘭毅皺一皺眉頭,對著這種親昵鏡頭,也莫名不喜。被當空氣忽視了,更是不喜。
手下攏了攏,用力了半分,再用力,再收緊,眉目嚴肅地看著來人。
阿弗皺了下眉頭,早就想要從他的懷裏出來,朝孫伽伸手。
孫伽總感覺到那人身上有一股隱而不發的寒意。
開始是不敢輕易將阿弗要回來,怕觸怒了他,現在是不得不把阿弗要回來,因為這人似乎已經生氣了。
“阿弗,過來。”
雖然是對著阿弗說話,可目光裏卻迎向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