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貿貿然地決定了?這小徒弟這般小,白白嫩嫩粉雕玉琢的,小小隻,還很聰明伶俐,這哪舍得讓他去搬木頭啊?
直到送阿弗出門,孫伽依舊處於糊裏糊塗當中,好似冥冥之中有一條線,將他從主動選擇轉移到了被動接受,主導權不知不覺地便轉移到了那孩子手中,不知不覺地自己就收了徒,還是被迫的,甩也甩不掉的那種。
忽然想起了什麼,朝著那人背影道:“我好像記得漂母當時贈飯給予韓信時是不求回報的。”可現在怎地有種被攜恩求報的感覺?
阿弗裝作沒聽見便關上木門,朝在家裏等待好消息的寧懷瑾揚唇道:“我可不是漂母。”
寧懷瑾眉心微蹙,“......”這又是什麼梗?
......
......
寒山觀內。
卓思揚整個身子嚴嚴實實地縮在了被子裏,就像是冬眠的蛇一樣,縮在被子裏任憑誰來喊都不願動彈半分,無論什麼人來喊都沒用。
藺老夫人心急如焚,坐在床頭邊,一邊一邊拍著被子地誘哄著,“這麼大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不就是臉上一點點小傷麼?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因為哭得久了,卓思揚的聲音也由淒厲變得嘶啞,扭動著身體哭訴道:“都毀容了,我都毀容了,這哪不是大事了?”昨天晚上出門一瞧,她險些以為自己撞見鬼,哪知道這鬼便是她自個。
藺老夫人也知道這小女孩的心思愛臭美,便安慰她,“哪有毀容?就是小小的擦傷和破皮,擦擦藥就會好了。”隨即立馬吩咐冰壺,“把範大夫送來的上好的傷藥拿過來。”
冰壺快步地從袖子裏取出了傷藥置於老夫人手上。
藺老夫人便隔著被子拍著裏麵人的臀部,“快起來,外祖母給你擦藥。這是範大夫送來的,效果十分好用,外祖母保證你擦完之後,在過年前依舊能美美的。”
“真的?”卓思揚小聲且懦懦地說著,從被子裏探出了小半個腦袋,“真能在年前恢複容貌?我不要醜醜的。”
“當然,外祖母騙誰也不能騙你。”
卓思揚這才探出了腦袋,將臉部朝著她,撒嬌地趴在藺老夫人的身上,“那您給我擦。”
藺老夫人見她終於肯出來了自然高興,便打開手上那瓷瓶,一股空穀幽蘭的香氣散發在屋子內,手指沾了一點抹到她臉上,均與地塗抹著,看著臉上的抓痕,悠悠地歎氣道:“哎,這可憐的小臉蛋呐,你說你怎麼就給人打架去了,明明是一個多好的姑娘,就算是遇見危險了也不該你上,世上的男人都死絕了不成?”
“你外公留在你身邊的護衛難道都是花瓶擺設?你怎麼能不讓他們跟著?下次再也不許這樣胡鬧,這次是僥幸,下回要是再遇上這種事...”說到一半自己卻忽地停下,閉著眼喃喃,“呸呸呸,菩薩恕罪恕罪,信女說錯了話,勿怪勿怪。”
卓思揚被她這一說越是不解,晃著腦瓜子道:“也不知道,我總是想不起當初的事,就知道遇見壞人了,然後我,後來我就回來了,中間發生了什麼,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