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溜達了大半圈,最後停在城西一家戲園子外,見周邊人山人海,便也隨著洶湧的人潮擠進去。
看了半場戲,據說還是這家梨木社當家花旦倚袖小姐站台,演的無非都是才子佳人花園相會之事,阿弗邊聽邊打瞌睡,原以為大白演的都夠無聊了,原來都是取材自這裏。
盡管看台上響聲四起掌聲轟鳴,但阿弗卻昏昏欲睡。
一手拖著下巴,眼睛半睜半眯,下巴不時地要磕碰在桌上。
捧著茶湯路過的木槿忽見這副模樣,覺著這小童睡顏莫名地有些可愛,睫毛一撲一撲地扇動著,蹁躚曼妙,恍若翎毛。
又看著孩子身旁沒個什麼人,擔心他就這般睡著著涼不說,或許還會被心懷不軌的拍花子給抱走,拐了個道走了過去,搖醒了這瞌睡的孩子,擔心地問:“小弟弟,你怎麼能在這裏睡?怎麼隻你一個人?你家大人呢?”她朝周圍看去,卻見周圍的大人都搖了搖頭,沒一個來認領他。
阿弗搖頭,正想說自己是一個人來的,卻被她給攔了個空。
“你迷路了?還是被父母親人丟在這裏?”
因為自己這陣子在梨木社呆久了,才恍然發現社內的多數人其實都是被父母親人遺棄在梨木社裏,被心善的老班主收留了下來,為了謀生便學起了唱戲的本事,不然按照著這世人眼中,這戲子卑賤的地位,是沒人願意將孩子送來這裏學藝的。
她忙道:“你父母呢?你父母在哪裏?還記得你家在哪嗎?”
又朝四麵喊道:“是誰家丟了孩子,有父母丟了孩子嗎?”
這時恰巧戲台上的戲也到了中場休息停了下來,四周有些靜,所有人也都被這一聲問給驚著了。
“是有人丟了孩子啊?”
“大概又是被人給拋棄的,不然也不會丟在這地方。”
還未等阿弗開口解釋,一豐乳肥臀的女人急忙走過來,“這不是我家孩子嗎?太好了,娘找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
她一把撲了上來將阿弗靜靜抱住,險些害得她喘不過氣。
無休止地哭泣道:“娘還以為你跑那去了呢,成天裏就知道亂跑,要不是遇見好人,你早就被拐走了。”
阿弗別她胸前的殺器勒了個半死,她臉上身上的劣質脂粉香刺鼻又難聞。
女人哭訴完隨後一把將阿弗抱起,朝木槿道:“多謝你了,小姑娘,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我家寶兒偷偷跑出來了。”
木槿看這孩子被這女人抱起來,除了臉上一麵的不耐煩之外,並沒有反抗也沒哭泣,想來還真是家人,不然這會兒早就哭鬧個不休。
便說:“這位大嬸,您以後真要好好看顧這小孩,這年關要近了,常有宵小分子出沒,孩童走丟被拐都是常有的事。”
女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聲音哽咽,“多謝多謝,我以後一定注意,一定不會讓孩子隨便亂跑了。”
朝眾人低頭頷首,“那我便帶孩子走了。”一麵說著一麵朝外走去,阿弗也不反抗,好整以暇地想看這女人做妖。
又朝著這群即將目送自己走進狼窩的看戲的群眾勾唇笑了笑,真是愚蠢的人類。
這女人一看便是演技派,眼淚就像是自來水一般說來便來,這嫻熟的伎倆想來她也是用這種法子拐跑了好多小孩,卻還沒一人識破,也不是這裏的人是不想理會還是都是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