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看不見嗎?
阿弗得出一個猜想,原來人類看不見。
看著他走了過來,阿弗道:“你有事沒?若是無事,幫我個忙。”
寧家外已經走不好人,唯一還剩下在這裏守著的無非就是一個徐海了。
石耳將快要將門給掩上時,看了那石階上的人一眼,莫名地覺得有些淒清和可憐,道:“你要不要來我家湊合一晚?”
徐海抱著肩膀,縮在寒風口瑟瑟發抖,咬牙道:“不要,我要徹夜守著這裏。”
石耳見他這般堅持,隻好深深地歎了一氣,笑著將大門給掩上。
就等這一句,他還巴不得呢!
徐海看著大門被關上,嗓子微微發澀。
可那人剛才那陰陰的一笑,滿是戲謔的氣息,他又何嚐聽不出來。
正心煩意亂之際,唐謙忽而開了條小縫,從內出來後複又很快地掩上。
徐海急忙瞥了了一眼,烏漆墨黑的什麼也不曾看見,唐謙就已經匆匆忙忙地掩上了。
看著自由出入寧家的人,徐海恨得有些牙根癢癢。
“你還好意思出來?”
唐謙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是受寵若驚。”
受寵若驚,受寵若驚......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徐海就覺得全身都不舒坦。
果然恩公還在為那時候自己冒犯了他生氣,不過現在看來已經是無法彌補了。
徐海緊緊地環著自己,白了那人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還出來幹什麼?炫耀嗎?以為我稀罕啊!”
“我才不會稀罕,小孩子才會在意這種東西。”他自言自語地說著,又耳提麵命地對唐謙道:“不管恩公如何看得起你,你都不可以驕傲不滿,讓你去給他打下手還是做什麼,你也不可以拒絕,你得記得,我們的命可都是恩公救回來的。”
唐謙皺了皺眉,看來大哥是誤會他了,他也是被趕出來了,但解釋又不知從何解釋,說的什麼二對二他也不懂,幹脆也就不再多此一舉地去解釋了。
......
......
死寂的屋子裏,床榻上躺下的那女人已經麵色紫黑,露出屍斑,身體發冷僵硬。
她靜靜地躺著,肚子上蓋著白布,似乎看不出什麼異樣。
地上散布著沾血的床單、布巾,紅色得刺目,腥臭的味道漸漸發散出來。
阿弗拉開蓋在她身上的被子,肚子上已經是一道長長的口子,密密麻麻,像是蜈蚣爬在肚子上,但口子如今已經被縫了起來。
“阿弗,我盡力了。”寧懷瑾的聲音從屋子裏的另一道傳來。
她趴在桌子上,她似乎是很累,如今已然睡下了,嘴唇依舊翕動著,於睡夢裏喃喃,“那金子,我拿出來了。”
“可我沒救活她,她死了......”
“你還是太看得起我了,我隻會在死人身上動刀子,活人根本不一樣......”
“胡大夫的藥也沒有用,你老是騙我.....”
阿弗走到桌邊,抬起手覆上她的眼,道:“你是仵作,找到死者的死因,這就是你該做的,而且,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但是,如果下次能把傷口縫得更好看的話,會更好。”
“你還嫌棄......”寧懷瑾神智漸漸昏沉,阿弗才收了手,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