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不肯走,他現在頭疼,疼得都要死了,要再一直放任它繼續疼下去,還不如讓他去跳海好了。
寧懷瑾見他依舊沒有打算離開,皺眉道:“你不走還想幹什麼?”
幹什麼?還能幹什麼?
不就是求藥嗎?
徐海忽然一撩衣袍,砰地一聲跪在地上,頭磕在地上,砰砰砰地如雷震耳。
寧懷瑾一驚,“幹嘛啊?”
徐海道:“寧少爺,您不原諒我,我就一直跪在地上求您,直到您願意原諒我的那一天。”
“我都說原諒你了,你還想幹什麼,我真沒藥,你誤會了,不過是我弟弟的一句戲言,你不要當真啊!”
徐海砰砰砰地磕在甲板上,“寧少爺,求求您救救我吧,真不給我藥,我頭疼都要疼死了。”
“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
“你不給我藥,我就不起了,反正頭磕在地上,反而不疼了。”
寧懷瑾嗤笑不已,這人自虐,關自己何事?
不過是阿弗的一句胡言亂語,竟讓他病急亂求醫。
這都是些什麼事?
她堵著耳朵躲得遠遠的,一點也不像聽見那恐怖的磕頭聲。
徐海一下一下,重力均勻地磕在甲板上,可陡然之間,一根白蘿卜突兀地抵在自己額前。
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
砰砰砰的聲音忽然止住。
阿弗手中拿起一根小臂粗轉的白蘿卜橫亙在他麵前,手抵著唇角噓聲道:“仙藥,治頭疼,我偷偷拿給你,別讓我哥知道。”
徐海瞪圓了眼,啞聲道:“蘿卜?你騙我啊!”
阿弗看著那不遠處的寧懷瑾正在收拾著滿屋子裏散亂的字張,收了視線漫向地上這個粗實壯漢,輕笑,“你信不信,隻有我哥看見我拿這蘿卜出現在你麵前,他立馬就會衝過來。”
徐海目光怔仲,但還是迅速地搖頭,“我又不傻。”
他還是老老實實磕頭求饒好了,可是這個孩子現在擋著自己的地了,於是伸手手想要拉開他。
“孩子,你走遠點。”
阿弗不走,道:“蘿卜也是藥,難道不曾聽說過蘿卜塞人參?”
徐海頓了半晌,看著白蘿卜生疑。
阿弗揚唇,“這可不是外邊那些普通蘿卜,要不然,我哥怎會舍不得給你?還不是可以治病,但極其稀少,不可以隨隨便便就給陌生人。”
“他暗中觀了你的麵相,你現在夜裏難道不是難以安眠,頭疼欲裂,頭部兩側有禁錮感?若再不醫治,不出三月,必然食不下咽,手腳行動乏力,身體衰竭而亡。”
徐海一開始完全不信這個奇怪的孩子的言論,可是他的那番話又讓他無可反駁。
這全他媽的都被說中了,這要再不信,豈不是自取滅亡?
正在他取舍不定的時候,寧懷瑾忽然在身後道:“阿弗,你和他說什麼?”
看到那兩人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寧懷瑾大喊,“不是,阿弗,你給他什麼了?”
阿弗將手中之物推給他,嘴唇翕動:“跑。”
徐海再也不敢遲疑,迅速地接過,飛也似地消失在她的眼簾內。
阿弗回頭,看著寧懷瑾發笑,“我給了他一白蘿卜。”
“你給他那個幹什麼?”寧懷瑾困惑不得解。
“治病啊!”
寧懷瑾發了火,拿起手中的廢紙卷成一捆敲在她的頭上,“治病,治什麼病?你又騙人了是不是?你這熊孩子,你怎麼總是這般,把他好好的一個人耍得一愣一愣的。”
先前就是因為她的一番玩笑,才招惹了他前來求藥,這下子又騙人白蘿卜可治病。
這孩子,怎麼越長自己越不敢認了?
阿弗看她,眼神幽幽,聲音輕輕,“他欺負你。”